山英跟着他下马:“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酒肆里正当热闹,长孙信打发了护卫们先回赵国公府报信,当先走了进去。 山英跟着他进了间雅间,刚坐下就道:“料想我大堂哥和神容应当早到幽州了吧,看我大堂哥对神容的样子,他们定然是每日都如胶似漆的了。” 长孙信在她对面风姿翩翩地掀衣一坐,看她两眼:“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山英往他跟前凑近道:“我又没什么事,除了我大堂哥和神容的事,我就想知道你那晚到底说了什么,可你又不愿意说。” 她平日接触多的都是山家军,习惯了直来直去,真不习惯被悬着吊着,越是这样越是在意。 长孙信乍见她接近,还左右瞄了瞄,看到她脸上神情认真,心里又好受起来了,甚至还露了笑容:“你当真在意?” “自然,我都愁闷多日了,你就不能再说一回吗?”山英一本正经地盯着他:“星离,你就再说一遍吧。” 长孙信这才算是真好受了,施施然理一理衣袖:“也不是不可以……” 恰好外面的伙计进来问菜目了。 他抬一下手,示意稍后再说,山英只好等着。 长孙信脸上还有点笑,刚要发话,却见那伙计一直打量他,不禁留了个神:“怎么?” 伙计忙道:“没什么,是小的无状,请长孙郎君点菜目。” 长孙信稍稍停了一停,又听见外面的话语声,方才进来前没留意,此时才发现好像在议论他—— “刚才进去的那可是长孙侍郎?” “是吧,长孙家前面刚出了那样的风头,也不知那传闻是真是假……” 他觉得古怪,起身出去。 山英也察觉不太对劲,跟了出去。 长孙信刚到外面,讨论声便小了,门外一个护卫匆匆走了进来,正是他刚打发走的。 他越发觉得不对,往两边看了看,立即走过去,直到门外。 “郎君,”护卫向他低声报:“半路遇上国公,他得知你回来急唤你回去,府上有急事。” “何事?”长孙信忙问。 护卫道:“国公说都中近来不知是何处起的流言,说长孙家私藏了皇室密图才有了如今的本事,已传遍全长安了。” 长孙信大惊:“什么?” 难怪方才那群人在窃窃私语。 “怎么了,星离?”山英已经跟出来了。 长孙信回头看她一眼,皱着眉道:“我还有事,要即刻走了。” 说完便赶紧去牵自己的马。 山英不明所以:“你话还没说。” 长孙信在马上又回了下头:“还是下次吧!” 山英看着他就这么急匆匆地打马走了,又往身后的酒肆看一眼,心想长孙家这莫非是出什么事了? 第一百一十章 赵国公府里, 近来颇为沉肃, 就连仆从们在府中四下走动的脚步都轻缓了。 裴夫人在厅中端庄地坐着, 眉头细拧,搁在手边的一盏茶早已凉透, 却一口未动,只时不时朝厅门看一眼。 好一会儿,终于看见长孙信从门外走了进来。 裴夫人立刻问:“如何?” 长孙信身着官袍, 一丝不苟,摇头道:“未能得到什么消息, 只看父亲那边如何说了。” 他是从工部回来的。自那日在酒肆里与山英分开,返回赵国公府后他便连着几日都在奔波。 但宫中没什么动静,只今日, 圣人忽然召见了赵国公。 裴夫人揉着手中的帕子:“也不知是从何处突然冒出这流言蜚语,你父亲到现在还未回来, 更不知圣人会如何说。” 长孙信安抚她:“母亲不要太担心, 长孙家立了大功, 有那座金矿在, 圣人当会顾念。” 裴夫人叹息一声:“只怕会叫圣人种下疑心……” 话音止住,长孙信也沉默了。 这等流言蜚语看似没有根据,却最容易叫人生疑。 裴夫人是经历过先帝的,先帝便是最容易生疑的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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