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伴君如伴虎, 如今的少年帝王一直与大臣不远不近,还未能叫人彻底摸清,登基以来又拔除了许多世家旧臣, 万一就揪住了这一项可如何是好?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正相顾无言,有人走进了厅中。 正是赵国公,一身厚重的国公朝服,脸上严肃。 “父亲,”长孙信迎上前:“情形如何?” 裴夫人站起来:“圣人都问你什么了?” “问了许多,”赵国公皱眉道:“圣人知道我们长孙家藏有能探山川的东西。” 裴夫人一惊:“圣人知道?” 长孙信也觉不可思议:“圣人怎会知道?” 赵国公踱了两步:“这便是圣人捉摸不透之处,早在当初幽州发出金矿之后,宫中便在这其中查过一番。圣人虽不知我长孙家有的具体是什么,但一定有东西相助,才会代代有此本事,但他一直未提,直到此番流言四起。” 这番话一说,足以叫所有人都提心吊胆。 裴夫人脸色都已有些发白:“那卷《女则》……” 别人不知道那流言真假,他们长孙家却很清楚,所谓的皇室密图没有,但要说他们长孙家的本事,唯一有关联的便是那本《女则》。 看来是有人盯上了那份书卷。 她小声道:“圣人查过长孙家,莫非对长孙家……当初也生出过除去的心?” 长孙信脸色也严肃了:“母亲莫要自己吓自己,圣人是新君,登基不久,自然要摸清各家大臣情形,若真有那心,早也下手了,他后来不还赏了我们功勋,只看他如今如何断定就好。” 赵国公道:“圣人如今什么也没说,只说想看那份图,或是与其有关之物,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造就了这流言。” 裴夫人脸色愈发不好:“只看看?怎会如此简单?” 长孙信想了想:“圣人有令,自然不得欺瞒违背,可要图,除了阿容,谁还能将那书中文字转化为图,难道要叫她回来?” 裴夫人立即道:“不,好不容易将阿容送走,她险些被和亲的事刚解决,千万不要叫她回来。” 赵国公又踱了一圈步,沉吟道:“我手上尚有书卷里的几份誊抄文字在,只待破析了画成图,再加上阿容当初描出来的幽州矿脉图,上呈宫中,或可让圣人打消疑虑,也或能保住书卷。” 外面忽有仆人来报:裴大郎君携大女郎回来了。 长孙澜随即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道赶来的裴元岭。 “父亲,母亲,事情如何,可有我能相助的?”长孙澜温声问,一脸担忧之色。 裴元岭也道:“姑父姑母有任何事要帮忙,皆可直言。” 赵国公点头,对长孙澜道:“正好,你也一并来解文描图。” 长孙信看了看堂姊,凑近父亲身边低语:“那可不是谁都解得了的,父亲,真不要叫阿容回来?” 赵国公看一眼裴夫人,亦低了声:“我也不希望阿容回来,圣人既然要图便给他图,最好不要让阿容卷进来。” 他说着一声低叹:“圣人远比我们想得要不简单。” …… 赵国公府上的气氛又更凝重了一分。 又是一日过去,一清早,府上便鸦雀无声。 赵国公告了假,如今终日都只待在书房内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