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 她静静地在半空中看了一会儿,驱使着兔虎慢慢下落。在她的正下方有一片空地,不少修士驾驭着法器在那儿落下——仙城之中不得飞行,即便是冲霄宗的弟子也要在此下马,步行进入云光城。 规矩如此,殷渺渺自然没兴趣挑战门规,随着人流进了城。熟悉的景象触发了她的记忆,按照脑海中模糊的印象,她沿着山路慢慢往上走,走到了春风巷。 因为一种莫名的直觉,她没有停下,一路往上走,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一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院子坐落在那里,院门紧闭,屋檐下悬着一只红色的蜘蛛,正吐着丝预备结网。 殷渺渺想起来了,这是缘楼的特征。但凡是缘楼,屋檐下就会养这种名叫喜蛛的低阶妖兽,它会结出红色的像是“囍”字花纹的网,意为情网。 情网会黏住有缘人,既然本有缘分,何妨一夜结缘? 含蓄又有趣的小花招,绝大多数人都愿意买账,殷渺渺也不例外,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飞虫被蛛丝黏住了,久久伫立,不愿离去。 良久,她轻轻叩响了房门。 有人懒洋洋地来应门:“谁呀,这么没规矩,今儿主人不见客。” “这里是沉香阁?”殷渺渺明知故问,门上的匾额写着呢,“我来拜访故人。” “说了主人不见客。”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出来开了门,见到殷渺渺的时候面露诧异,随之似笑非笑道,“哟,这不是殷仙子么,您怎么来了寒舍?十年不见,还道是忘了我们主人。” 殷渺渺:“……说来话长,我能进去吗?” “请进吧。”少年嗤笑道,“我哪敢拦您。” 殷渺渺多少有所预感了,这沉香阁主人,恐怕是个男人,还是个和她关系亲密的男人。 少年在前面带路,沉香阁环境清幽,极其雅致,从后院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琴声。她问:“你家主人在弹琴?” “前辈好生奇怪,不是我家主人在弹琴,还能谁在弹琴?”少年领着她绕过了回廊走到了后院,然后抱着手臂往柱子上一靠,“喏。” 殷渺渺好奇地追随琴声而去。 花木扶疏的亭间,有个人正在抚琴,琴声悦耳如仙乐。若在平时,殷渺渺一定会驻足好好欣赏一番,但此时此刻,她全部的心神都被抚琴的人给吸引了。 他的身形隐藏在花间,绰绰约约看不真切,可有些人不必看个清楚明白,只要坐在那里,风流之意倾泻而下,叫人怎么都移不开目光。 殷渺渺情不自禁又往前走了一步,这回瞧真切了,呼吸都忘了,屏气敛声望着他。 他无疑是个美人,从头发到皮肤,从眼睛到嘴唇,无一不完美,更叫人魂难自守的是,他不禁有美人的皮相,还有天生的媚骨。 谁都知道他是男儿身,只是媚意天成,被他瞥一眼,酥麻会从脊椎骨一直窜到天灵盖,软的全身骨头化成了水。 男人好看有很多种,美成他这样的,就很想让人不纯洁一下了。 一曲终了,他抬起眼眸,慵懒道:“真是稀客,你怎么来了?”他的声线很低很沙哑,好像不是青天白日在说话,而是罗帷锦帐里的私语。 “不来怎么见得了你这样的人。”殷渺渺咬了咬嘴唇,不禁笑起来,“你叫露华浓?” 他推开琴,似笑非笑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实不相瞒,我失忆了。”殷渺渺取出那支黄金莲花在指尖一转,“这是你送我的吗?” 露华浓微微蹙起眉,狐疑地看着她:“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殷渺渺摇摇头:“十三年前,我受过重伤,神识有损,前尘往事都不记得了,而后又闭关十年不曾下山。” 露华浓扬了扬眉:“十三年前?是你去查案的时候吗?” “你知道?”这回轮到殷渺渺意外了,“我告诉你了多少?” 她的目光大有探寻之意,露华浓不慌不忙,轻轻一笑:“能有多少,你不过告知我要去查个案子,有些时日不能来,我没想到这有些居然就是十多年。” “是这样啊。”殷渺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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