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想法……谢雪抬眸望着眼前的队友——与自己交好的几个女修正面红耳赤争辩,另外几个平日对自己表达爱慕的男修满脸兴奋,还有更多的人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她阖了阖眼,平静地问:“你们想怎么样?” “自然是请师姐改变主意。”对方的眼里迸射出亮光,能够踩下高洁的冰雪之花,取而代之成为领头人,是双重的征服感,刺激得他血脉膨胀。 谢雪的唇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手腕的白缎一颤,四把短剑冲天而起,同时发起了攻击。 对方没料到她说动手就动手,慌忙抵御,然而《飞天剑》的特点便是无死角的攻击,他只挡住了两把剑,后背和大腿被刺伤,鲜血淋漓。他情急之下嚷嚷道:“师姐是想杀人灭口吗?” “认不认可我的想法,随你的便,你只要听我的话就行了。”谢雪周身的灵力暴涨,冷冽如刀,“不服从命令的人,我有权力处置。” 方才附和的男修厉声问:“师姐是想残害同门吗?” “出了门派,各凭手段,拿门规压我就免了。”谢雪拽回缎带,灵剑悬浮在她周围,既是防御又准备着攻击,“如果有人要跟他走,我没意见,离开的人就算脱离我的队伍,生死与我无关。” 她说着,轻蔑地看着受伤的男修:“希望他能从魔修手下,护住你们的性命。” “就凭他?关键时候想的是争权夺利而不是渡过难关,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带领大家?”一个高挑的女修站了起来,走到谢雪身后,“我跟师姐走。” “我认的队长只有谢师姐。”又一个女修走了过去。 接着,队伍中所有女修都站了起来,接连走到谢雪身边,对抗着他们:“师姐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我们都听谢师姐的。”女修们异口同声地说。华彩的衣裙衬着挺拔的身姿,毫无怯弱之感,反叫人看出了傲雪凌霜的骨气,不畏任何风雨。 谢雪抿紧的唇角微微扬起:“愿意跟我走的人跟上,我们出发了。” 她说着转过身,真的头也不回地朝出山的方向走去,女修们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有个牙尖嘴利的女子心有不甘,留到最后嘲讽:“一口一个女修如何如何,怪不得违命不遵,毕竟这是首席师姐的安排,是不是?” 此话太诛心,先前抢着出头的男修面色铁青,直道自己大意了:殷渺渺是什么人?擂台赛上战胜了白逸深不提,还一手将冲霄宗上下治理得服服帖帖,从底层外门弟子到掌门,谁都要说个“好”字。 这么一个女修,就算不少人知道她在峰上养了个鼎楼的花魁,也无人敢说三道四,更甭提来句“耽于情爱”了,那明明是懂得生活,不囿于男色。 他刚才只想着压下谢雪的气焰,却把同样是女修的殷渺渺给忘了——世上有些人就是如此,因为自身的光芒已然足够耀眼,旁人只记得她本人,有意无意忽略了她身上的其他标签。 “我等并无此意。”袖手旁观的人终于表态,“师门有命,不敢不从。” 算是认可了谢雪的地位,决意服从。 正是因为谢雪当机立断,二队成了第一个出山的队伍。然而,一切并未如他们所希冀的那般乐观,回到营地的刹那,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每一个人。 来时休整的帐篷尚在原地,月影商号和同来的金丹修士却已殒命在此,尸首都被砍去了头颅,残破的身躯堆在一起,明晃晃地昭显着羞辱。 谢雪只觉得一股血气往头上冲,脑袋嗡嗡作响,待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跪在了熟悉的尸骨旁边:“王师叔……” 带他们来的金丹管事姓王,隶属人事堂,平日待人和气,与小辈的关系一向不错,此次听闻白壁山之事,主动请命带队,路上还和他们笑:“这样的历练往常是进秘境才有的,但秘境里各寻机缘,又没得这般有趣,你们倒是赶上好时候了。” 当时大家还笑说:“看来王师叔是心痒难耐了。” “可不是,若非如此,我何必要来?”对方拈着短须,洋洋一笑。 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却只剩下了具无头尸骨,若非宗门令牌尚悬腰侧,怕是认也认不出来。 谢雪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意滔天:“师叔放心,我等定为你雪恨报仇。” 她深吸了两口气,强自镇定下来,环顾四周,细细打量着血案现场。在凌虚阁实习的三年里,她有幸去执法堂待过一段时日,略习了些调查的本事,如今便姑且推测一二。 从尸首上看,所有的伤痕都有魔气的痕迹,下手的是什么人可想而知。篝火中的木柴朝着一个方向散落,有大半完好无损,应该是燃烧不久就被一波灵力熄灭,这才会呈现如斯状态。 而现场的帐篷虽然东倒西歪,但周边的打斗痕迹却不多也不深,留下的魔修尸首不过两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