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知道这些都是谣传,不过,这样好像就真的放心了。”殷渺渺用焚灵火烧出深深的字痕,笑盈盈道,“图个心安。” 慕天光道:“白头相守,在人不在天。” 她道:“我以前也这么想。” “现在呢?” “现在觉得,人的努力只可以做到百分之九十九。”殷渺渺出神地望着峭壁上镌刻的字迹,古往今来,无数有情人在此留下了他们的誓言,只不知道今时今日,能有多少人做到了,“最后一分,要看天意。” 有的时候,能不能相守终老,也要看一点点运气的。 她惆怅地说:“我师父总说我的运气不如师哥。投胎投的不好,是极阴之体,早年差点就死了;每次门内比试都抽不中轮空,非得一回回打过去不可;抢到了进秘境的名额,又遇不到什么天材地宝……我很怕这次也差一点点运气。” 修士信奉天意,相信气运,故而慕天光并未反驳,只道:“我的运气一向不错,今后你我一体,都会好的。” 她相信他,所以使了个坏:“既然是这样,那我不想自己走下去了。” 慕天光微微笑了,揽住她的腰按在怀里,纵身上跃。风吹过她的脸庞,理论上该利如钢刀,可奇怪的是,她觉得很温柔。 好像西湖旁边,吹面不寒的杨柳风。 夜里,他们宿在山下的洞穴。秋洲无愧为芳洲之名,遍地香草,随意长在洞里的青苔居然也散发着芬芳的草木气息,很有春日初晓的味道。 殷渺渺坐在他身上,赤着的足趾踢着毛茸茸的草叶:“我很小的时候被师哥捡走,他是被森林里的野兽养大的,不懂造房子,带我住在树洞里。” 他安安静静地听着。 “地上很冷,我怎么都睡不着。师哥就把我抱在怀里,每天都这样。”她扭过头,望着他笑,“以后,轮到你抱着我了。” 慕天光轻轻应了声,将她抱得更紧。 少顷,疑惑地问:“你不是失忆了吗?” “糟糕。”她装出一副惊慌的样子,“被你发现了。” 他无奈又好笑:“你又捉弄我。” “我只捉弄你一个人。”她眨着眼,“行吗?” 他道:“嗯,好。” 游历了秋洲后,慕天光原说可以去趟镜洲,拜访一下七大门派之一的伽蓝寺。但殷渺渺十分抵触,要求去中洲或是南洲:“我不喜欢镜洲,也不喜欢和尚。” 她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会再勉强,两人便坐飞舟到了中洲。 中洲广袤,他们走走停停,花了近三十年的时间也未走完,尤其中途两人又因为修为到了突破点,闭关了一段岁月。 以前,殷渺渺对闭关多少有点忌惮。时间短还好,超过三年,她就发憷。试想想,爱侣闭关十年,等于十年都不能说话聊天乃至做点其他亲密接触,独守空闺,异地恋好歹还能视频点外卖呢。 闭关期间,和丧偶没什么区别,万一路上再遇到什么小鲜肉,月色正美的时候,就算不移情别恋,也难保一度春风。 她不是不相信爱,只是不高估人性。 而且比起担心慕天光,她更担心自己。 她怕辜负他的情意。 慕天光却很坦然:“你担忧的皆是常有的迷障,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坦然相对便好。” 殷渺渺纳罕地问:“如果我被引诱了,你不会生气吗?” 他摇头:“你我既已决定携手道途,便该互相扶持,指责愤怒又有何用?” 然后他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