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出卖过道修,但他们会信吗? 不,不要被他迷惑。无极一向擅长蛊惑人心,她不能因为这几句话就怀疑自己的门派。 朱蕊定了定神,又想,就算魔修有自己的立场,战争总是不好的。 或许,她可以想出别的办法。 秋洲,仙椿山庄,建木园。 幽香冉冉,华帐低垂,松之秋自睡梦中睁开眼。同一时间,帐子外传来杏未红失落的声音:“我找不到是谁。” 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之前,杏未红在陌洲遭人算计,其中有鬼修的手笔。他便叫她回去查一查,看谁在动这个手脚——当然,说是叫她,其实是让她去找虞生,他对她自己的脑子可没报什么希望。 “虞生也没找到?”他坐起身,撩开了帘子。 她的身影隐藏在阴影里:“我没叫他,自己去的。” 松之秋扬起眉梢:“为什么?” 一阵沉默,半晌,她说:“他没有空。” “他和你说的?” “我看到了。”她低声说,“他没有空。” 松之秋好似明白了,平静地说:“他和别人在一起了。” 杏未红没有说话。 “说说吧,怎么回事。”他问。 故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一个男人花了几百年捂一块石头,却看不到结果,累了,放弃了,选择了受伤期间一直照顾他的女人。 而那个照顾他的女人,曾经受过伤,发誓不再相信男人,却因为他百年如一日的执着,相信世间并非都是薄幸人,为此动了心。 他们都放弃了过去的执着,选择了新生。 这本该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不巧的是,那个男人是虞生,那个女人是桥姑。 他们都是杏未红的朋友。 松之秋点亮了屋里的灯,柔和而不伤人的光线充满了整个房间,也照见了墙角没有影子的鬼魂。 她蜷缩在墙角,红色的斗篷盖住脑袋,像是一朵巨大的蘑菇。 “阿红。”他问,“你是在伤心吗?” “我不知道。” 松之秋走过去,半蹲下来:“胸口觉得痛吗?” 她点了点头。 “你在想什么?”他又问。 杏未红抬起头来,茫然地说:“他要是有空就好了。” “看来,你以前问过我的问题有答案了。”松之秋说,“这就是‘喜欢’,你喜欢他。” 她拧起细长烟淡的眉毛:“讨厌的感觉。” “因为他不喜欢你了。”他说,“你在伤心。” 杏未红突然觉得很有道理:“对,就好像心脏被剑刺穿了一样。” “阿红。”松之秋倒了杯凉茶,缓缓道,“人世就是如此,拥有的时候不知珍惜,失去了却又后悔。” 她问:“后悔什么?” 他想想,举了个例子:“假如时光能倒流,你会告诉他,你希望他‘有空’吗?” “以前我不知道。”她抱住膝盖,喃喃说,“我是刚刚知道的,时间倒流又有什么用?” 他失笑,也是,不曾开窍,如何后悔?又道:“那你想把他抢回来吗?” “他没有空,她也没有空。”杏未红不解地问,“抢什么?” “让他‘有空’啊。”松之秋微笑。 杏未红认真思考了下,摇头:“算了,他没空的话,我就自己找。”顿了顿,沮丧地说,“可我找不到。” 松之秋沉吟片刻,忽而道:“我要去趟陌洲,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杏未红无家可归,无人可找,能有个地方去,找不出理由拒绝:“去。” 上了路,她方记得问:“去干什么?” “碰碰运气。” 没有那么巧的事,他怀疑这次的背后主使,就是上回半路袭击他,害他掉入鬼界的罪魁祸首。 以防万一,动身前,他去见了仙椿,想问它借一样东西。 它同意了,同时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魔气渐重。 神木是天地间十分独特的存在,虽然亲近清气,厌恶浊气,却有将浊气净化成清气的能力,因此,对于清浊气的变化天然敏感。 而清浊气并不是恒定不变的,会在某些情况下自然转化。譬如说,东洲的白壁山脉原本有大量浊气残留,但种上大量灵植后,会慢慢净化成灵气。柳洲亦然,随着魔修的动静渐多,曾经的灵气也会浊化成魔气。 这种互相转化是非常正常的自然现象,时时刻刻都在发生。 大椿的警告,意思应该是二者的转化比例超出了正常的范畴,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