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 这些都是培育它们的养料。”松之秋的神色渐渐慎重起来, “五行俱全, 可比单个危险得多。” “还缺点什么。”殷渺渺眉头紧蹙, 叹息道, “拼图总是缺了一块,我这次来陌洲,就是想找一个答案。” 多年调查下来, 她对岱域的行动既日渐清晰,又如坠迷雾。 她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其根本目的是为了救世,救岱域,但为什么要来十四洲,不清楚。她也知道,他们挑拨离间,屡屡掀起战火,可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好处,还是不清楚。 线索越查越多,但缺少了最关键的一环,所以怎么理都理不清楚。 她不由道:“我时常觉得,好像有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十四洲之上,将我们所有人都牵扯了进去。” 叶舟微露诧色。她来陌洲,不是为了和魔修对抗,拉拢北斗堂吗?怎么又说想找一个答案?笼罩在十四洲上的网,又是什么? 他听不明白,却不敢问。 殷渺渺没有留意他的异常,仰头望着厚重的灰色云絮,太阳为其渡上一层金边,却不肯直接照耀着大地。 良久,又道:“有趣的是,我还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在牵引着我,很多问题的答案,都是同一个,只要找到了它,一切都迎刃而解。” “是天意,还是人为?”松之秋问。 “我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殷渺渺笑了笑,神色恢复如常,“松庄主有过这样的感觉吗?” “没有。”松之秋意味深长地说,“也许,这是身处于漩涡中心的感觉。” 一阵沉默。 杏未红按捺不住,直接就问:“岱域是谁?” “太复杂,一时说不清楚。”松之秋很清楚她有几斤几两,这么复杂的问题,足够把她刚刚开窍的脑子绕出七八个死结来,遂一口回绝,转而道,“你暂时不要回鬼界,和我去山庄吧。” 杏未红扭头:“不要。” 乱世中,山庄依旧安逸太平,千年不变,可她已经不再习惯这样的生活了。鬼界寻仇的人再多,也比平淡的生活有意思。 她喜欢和人打架,也喜欢赢。 况且,教她剑法的那个家伙说过,要她做最厉害的剑修。 松之秋和她摆事实,讲道理:“鬼帝要杀你。” “要杀我的人很多。”她不在乎。 “你会死。” “我已经死了。” 和石头讲不通道理,他换了个法子:“你不是不想见虞生?” “我不去那里不就好了?”杏未红无所谓地说。 松之秋蹙起眉头。 殷渺渺大致听懂了前因后果,笑着打圆场:“阿红是鬼修,回到鬼界修炼才是正道。况且,这也是个机会。” 和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通。松之秋几乎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你想用阿红来试探鬼王?” “不错,西方鬼帝究竟所图为何,一试便知。” 如果网已经编织完毕,幕后黑手只需隐藏在后,等待猎物慢慢挣扎而死就好。想要改变这样被动的处境,就必须打乱对方的计划,迫使他们出面。 她要投石问路。 然而,松之秋没有贸然同意。鬼帝的修为等同于化神,杏未红与鬼帝相比,渺小如蝼蚁,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没人能救得了她。 可反过来想,鬼帝在鬼界一手遮天,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能将他的目光从杏未红身上转移开,未尝不是好事。 他斟酌不定,殷渺渺也不去管,径直问杏未红:“假如要你将黄泉的事告诉鬼帝,你愿意吗?” 杏未红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肠子,只觉得这事很有意思:“好啊。” “会很危险。”殷渺渺也不隐瞒,“我们不知道鬼帝站在哪一边,最糟糕的情况,他会杀你灭口。” 杏未红不假思索:“我不怕,越厉害越好,我喜欢和强的人打。” 松之秋微皱的眉头蓦地舒展。是了,剑魔的《天地一剑》讲的是遇强则强,好胜之心越强,威力就越大。 她和普通的敌人打一百次,都不如和强者对手一次。 “那你知道要怎么说吗?”他问杏未红。 杏未红用力挥手:“知道,我又不傻。” 他投以狐疑的视线。 “我只要告诉他我感觉到的事就行了。”杏未红跟剑王混了一段时间,有了应付领导的心得,洋洋得意地说,“其他的事,我统统不知道。” 笨人笨办法。松之秋顿住,半晌,微微颔首:“也行。” 杏未红闲了许久,闻言兴高采烈:“好,我这就走。” 殷渺渺失笑:“你不喝酒啦?” “我都死了,又喝不到。”杏未红想一出是一出,没这个耐心寒暄,“等我有空了,再来和那个剑修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