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都有惊人之才。只有一界中最顶尖的那几个人, 才能有这样的胆识,这样的能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而能聚集起道、妖、魔三方势力,岱域恐怕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 她不知该叹息还是该羡慕,苦笑了会儿,思绪又转了回来。 这么一来,倒是不难理解万影魔君的举动。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道魔两个大势力是没可能合作的。 但个人就没这么多顾忌了。万影魔君去找了慕天光,而不是归元门,又指名道姓问候她,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她低头看飞英的信:“……我和小师叔商量了,决定先不和门派提,毕竟和魔修合作这种事怎么都觉得好奇怪啊……” 太嫩了。殷渺渺想,这种事怎么能堂而皇之说是“合作”呢?该说默契。 你知我知,心照不宣把人坑死,然后该打还是打,无须留分毫情面,也不会留一点把柄。幸好他们还算机灵,没把消息告诉门派,不然落入有心人之手,难保大起风浪。 殷渺渺展开信笺,斟酌着如何回信。 万影魔君实力高强,素有威望,他愿意对付天煞,自然比他们更合适。这个盟友必须要拉拢,但不能信任。 因为,万影魔君的最大利益不是干掉天煞,是干掉魔帝——这个结论看似荒诞,实则很好推理。假如不是将魔洲视为囊中之物,又何必干掉天煞?以魔傀山的根基,根本不用担心无常山会取而代之,魔帝的忌惮才迫在眉睫,该强强联手。 由此可见,其意在于魔帝之位。 殷渺渺很欣赏万影魔君的眼光,也因此防备他的反复。她很清楚,倘若有必要,万影魔君不会介意先和天煞合作,把魔帝之位拿到手再说。 挑拨容易,齐心难啊。 她叹了口气,凝神落笔。半个时辰后,书信写完,眼角的余光落到了飞英所写的信件的末尾——“……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当面说,会尽快赶到西洲,务必要见我!!!和五行有关!” 看来是五行之煞有了什么意外的进展。殷渺渺想着,在信末添了句:“可于秋洲黄金台相见。” 回完飞英的信,她犹豫了下,还是拆开了叶舟的信。 第一封讲潞江的重建,挺好的。 第二封讲冲霄宗规则慢慢替代了原来的规矩,也挺好的。 第三封信……讲了他的道。 “我一直以丹道为傲,想要炼出最好的丹药。所以,师姐要我用更廉价的材料,炼出最划算的药物,我始终不情愿,这有违我的道。” “在凰月谷的时候,我看到她们的《丹史》,心有触动,却不明白为什么。她们炼制的丹药廉价而低阶,远远称不上是好。但很奇怪,我竟然并未感觉到丝毫亵渎,反而有些敬佩。” “也许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感到迷惘。” 不知为何,殷渺渺的心渐渐安静下来,仿佛看到他就在眼前,言语真挚,一点点剖开内心,坦诚着疑惑与茫然。 再看第四封。 “近些日子,常忙于炼制疗伤的丹药。有时觉得好似回到了柳洲的时候,我和拂羽不分日夜,只为多救下一些受了伤的人。但救死扶伤是拂羽的道,不是我的,我固然会因救人一命而开怀,却并不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 “救人的办法有很多,丹药只是其中之一。所以,丹道的意义,不在于此。” 第五封。 “我收了侍奉的药童做记名弟子。虽然她的资质十分糟糕,又因意外损伤了经脉,道途定然艰难。之所以下这个决定,与我近日的想法有关,最好的丹药,应该追溯到丹道的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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