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低头收伞。 一缕碎发滑落脸颊,安子兮抬手拨了拨,将它顺到耳后。 再抬眼,里面的空间和摆设是低调奢华,有看起来软绵舒适的大幅白色羊毛地毯,长长的软皮沙发一看设计就知道意大利老牌Bamp;B的定制手笔。 扑面而来还有温度适宜的暖气,将她一身水气和寒意驱赶。 噢...不对...这些并不是重点...她身体一切的外在接收器官都在运行,却无法将信息传达到主人的大脑皮层,形成意识,而是被残忍的过滤掉了。 因为大脑正被更重要的讯息占据着。 安子兮看到了那个男人。 在山顶上的那个占有了她一夜的男人。 他和上次看起来十分不同。穿着剪裁得体手工精良的白衬衫黑西裤,打开了一颗纽扣,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一长脚微屈踩在脚踏上。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修长贵气的手里拿着个水晶烈酒杯,里面是一颗圆形的冰块和澄黄的酒液。 男人眸色深深。 “是你...”? 安子兮瞪着圆圆的眼睛。 男人没出声。也没有改变动作。 她歪歪脑袋? “...打扰你了吗?” 低沉的嗓音响起,“喝酒么?” 安子兮盯着他手里淌着的酒液,停顿了几秒。 然后她笑了笑,“嗯,要喝。”? 便往酒吧迈步。 男人起身拿了杯子,夹了几块方冰,倒了半杯和他一样的酒。 女人在一边看他。 男人将酒杯递给她,眼睛从捕获女人那一瞬间就流连在她身上。 视线里的她举起杯吸了一小口。像是小猫舔水一样。 女人似乎很满意这酒,点了点头后,直勾勾回视他,没说话。 时间静静流淌而过。爵士乐一首之后似乎播完了,完全停下来。 周围没有别的声音,只有微雨敲打的轻响。昏黄的灯染了暗夜。 男人抬起手,高雅修长的食指屈起。安子兮感觉犹如蝴蝶落在了花瓣般,触觉反馈在她细腻的脸颊上。 她终于展开愉悦笑意。男人盯着她,眼底深深。 “梁易。”? 她舌尖轻吐。 闻罢,男人也终于勾起一点唇角。? “不辣吗?” “嗯?...辣呀。好呛的酒。” 梁易举起自己的杯喝了一口。 然后,低头压着女人的唇,一滴不剩慢慢地渡了过去。 完毕了才抵着她的唇低语? “再喝一口。” 始料未及,有点呛口。安子兮眼角微红,却乖乖吞了这口酒。 她觉得她的世界开始有些模糊。这种模糊让她欣喜,让她快乐。 有一层捆绑她已久的枷锁即将完全脱落。久违的轻松感像弥漫的春水围绕她的身体。 这酒,不错啊。她心想。 男人鸦睫压眸,将女人的表情收于眼底。他抚开她脸边几缕碎发,缠绕几圈在指尖,似是有趣的游戏。 迟钝的安子兮这才渐渐有几分害羞,加上酒意,脸上染上漂亮的粉红。 唉呀,这个男人像是行走的春药,只要靠近便不得理性思考,脑子和身体都会失控。 他光洁修长的手指,低沉磁性的声音出现,她就像个色女一样朝他扑来了,给酒就喝,说亲就亲。 她抬眼,原本停留在他胸口的目光缓缓上移,从他精致英俊的五官扫过,望进他无尽的眼里。 有些人惶惶终日,眼中无物。 有些人却不能轻易给人回视,否则灵魂会直击心底。 雨声渐大,嗒嗒地打在玻璃房顶。 窗外是寒冷的伦敦深夜,房内是温热气息不断地上升。雾气自然而然地铺上了每一块玻璃上,渐渐地,难以从窗外窥见房内的一切。 刚才安子兮进入私人花园入口的高大玻璃推门,已被人妥善关上。 门边只剩一把伞的伞架也不知何时被移走。 普通房客再不小心从同一长廊路过,向玻璃门外看去,也只能看到埋在黑夜里的郁郁葱葱高低不一的绿植的映像轮廓。 除了这个酒店之前的主人,不会有人知道或猜想到,这门外有另一番世界。 这间经营数百年辉煌高贵的酒店,今日正式被纳入VIA财团之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