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流觞文会上不需要屈服于长辈的权威,直接进行讨论。 坏处就是,长辈们也可以不必背负欺负后辈的恶名,下场讨论,甚至下场撕逼。 这一点在之前几次曲水流觞文会,针对皇甫奇和于林的论战时都有发生。 之后,皇甫奇大道崩碎,郁郁而终,于林遭人暗算,凶多吉少。 这也是姜雨柔担心的原因。 秦枫想了想,开口问道:“曲水流觞文会,是怎么一个流程?” 秦枫在后世地球上听说过曲水流觞,知道是一件文人之间的雅事,将盛酒的觞,也就是酒杯放在溪水上漂,漂到谁的面前,谁就要当场作一首诗,喝一大口酒。 后世脍炙人口的《兰亭序》,也就是秦枫以儒君秦晓枫之身,以剑道入儒道的《兰亭剑帖》就是一次在兰亭的曲水流觞文会产物。 但这样的曲水流觞文会,实在是太过和谐了,显然跟上清学宫之中足以决定一家去留命运,未来学宫走势的曲水流觞文会大不相同。 秦枫一直都奉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兵家准则,若是连曲水流觞文会是什么,那这半个多月准备了,也是白准备。 姜雨柔听到秦枫发问,她仔细讲解说道:“曲水流觞文会,往往会根据学宫近期的一个热点问题,准备一个辩题,然而众人根据正方与反方,分别沿着溪水坐定之后,在两方中间的溪水上会漂着一只酒觞。” 秦枫点了点头,意思是他在听,让姜雨柔继续说下去。 姜雨柔继续说道:“之后双方开始各自发言讨论,如果一方被对方驳到哑口无言,或者自愿承认甘拜下风,漂在溪水中的酒觞便会自己飞起来,让那一人自罚一杯。” 秦枫不禁插了一句话,他笑道:“那如我这般的好酒量,就算说不过他们,喝过他们不就可以了?” 只听得“噗嗤”一声,姜雨柔掩口差点笑出了声来:“你以为那酒是随便喝的吗?” 姜雨柔耐心地解释说道:“曲水流觞文会用的并非是一般的酒,而是杜康酒。” 秦枫讶异道:“杜康酒?” 姜雨柔点头说道:“曾经有一位兵家圣人作‘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名句,此酒由此得名,所以又名‘醉圣酒’,圣人以下一杯必醉,除非是消耗文气强行抵挡,也许可以饮下两杯……” 秦枫听到这里,不禁用手轻轻在桌上掸了掸,半开玩笑地问道:“若是言一诺在曲水流觞文会上,他可以喝几杯杜康酒?” 姜雨柔正色沉声说道:“最高纪录是一位圣人创下的,他自称‘斗酒诗百篇’,所以喝了整整一斗酒,也就是一石,大概是两樽吧……除却他以外,即便是夫子,最多也就喝上三杯就要文气耗尽,直接醉倒。” 秦枫又问道:“醉倒便醉倒就是了,一醉解千愁,有些人想醉还不得呢……” 姜雨柔却是沉声说道:“若是三五好友围炉煮酒,一醉方休,当然是乐事,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喝醉,醉态全被人看在眼里,成为他人的谈资笑柄,这对于将脸面看得比项上人头还重的儒家人来说,无异于比死还难受的酷刑。” 秦枫闻言,点了点头。 他是深有体会。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 也有市井俚语说:“酒品即人品”。 往往这些儒家人喝醉了酒之后,说的话才是自己真实的想法,真实的自我。 只不过平日里圣贤书读多了,便将自己的道貌岸然,狼子野心,层层叠叠地缝进了正人君子的伪装皮囊里面。 平时里自是端着架子,俨然一副卫道士自居。 若是喝醉了酒,可能就真的变成衣冠禽兽了。 “难怪曲水流觞文会既可以让人在上清学宫之中声名鹊起,也可以叫人在上清学宫之中身败名裂。” 秦枫由衷感叹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