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朝宇一怔,并不确定这样温柔而小心翼翼地认错是不是真的来自面前这个会大吼、会揍人、会指挥战斗的司令官。 quot;大约今後我还会弄砸除了军政事务以外的很多东西,quot;江扬在厨房柔黄的灯光下认真地说,quot;但是,请相信,我在很努力地学。quot; 都这样了,还用学吗......苏朝宇为这措辞严谨的暖暖的话而笑出来,在他怀里侧身去掀开锅盖,并且尝了一口豆豉汤汁。我知道你身後站著程亦涵和江立两个智囊团,苏朝宇用他小小的、狡黠的心思这样想著,并且恍惚觉得,在旺角镇的情话,自己在隐约中还是听见了的。 江扬从来都认为这就是爱情,这就是生活。 他习惯穿著晚礼服,在最高级的法式餐厅定一张桌子,然後带单支的美洲玫瑰,低头微笑著吻对方的指尖,然後拉开椅子,为对方铺好餐布,再从容坐下,轻轻扬手,服务生就会立刻知趣地过来,纸张哗哗一响,恭敬地问:quot;请问开胃酒是需要本店精选还是自己的携带呢?quot; 可是对面的人却被这种烛光的温柔光芒和复杂的刀叉礼仪面前慌了手脚,嗫喏道:quot;长官......quot; 江扬合起菜单,不忘记嘱咐:quot;记得用蚝油微调味道,另外,我并不喜欢在这个季节吃到茄子之类的深色圆形、带籽的蔬菜。quot; 苏朝宇快要笑出来了,他知道对面坐著的那个从穿著到言语都像王子一样的人,不在任何季节里吃茄子。quot;长官,我想您搞错了,quot;他一字一句,quot;我大概不是来访的王室公主,真的。quot; 那种庄重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苏朝宇把单枝玫瑰折掉茎叶,插在江扬的衣袋里,让那件燕尾的礼服瞬间有了香豔的点缀。quot;你知道麽,quot;苏朝宇用小叉敲著盘子,quot;我觉得这种晚餐真的会吃不饱。quot; 江扬愣了一愣,忽然觉得这个太明显的事实从来就没有被人道破过。无数公主、贵族女儿曾经坐在自己对面,小鸟般随意吃了一点牛肉粒,多数时间都在用刀叉切割却并不把食物放进嘴里。很多次自己练了整天体能,骨头都要散架,却宁可在这种正常外交结束以後回厨房喝浓汤,吃冰箱里速冻的汉堡包。 酒已经打开,开胃菜也端来。 江扬吩咐了几句,整个房间立刻再也没有服务生出现。他拿起刀叉,大快朵颐:quot;好吧,我也饿了,真的。quot; 多年来规律而有礼仪的生活,像一盘牛肉冻,虽然还是在容器中维持著大致形状,却已经被苏朝宇灵巧地划开了缝隙。江扬在这个疗养城市里找到了从未有过的新鲜和放松,以致於在接通程亦涵电话的时候,都忘记了自己是个基地司令官。 说实话,程亦涵听见那声愉快的quot;江扬quot;以後,丝毫不惊讶为什麽一向严肃的兄弟会这麽轻松。他言简意赅地汇报了几件需要江扬提前知道、以便假期结束回来後让他不会太惊讶的事情,并不经意地问:quot;他怎样?quot; quot;嗯?quot;江扬以为对方没听清楚,quot;就按照我说的办,让他等我回来以後述职,再转调到其他部门去,我想大概安全处比较合适。这个人性格......quot; quot;长官。quot;程亦涵颇没礼貌地打断这些听过了一次的话,强忍著笑意,quot;我是问苏朝宇上尉是否能习惯法式晚餐呢?quot; 江扬笑出来,他虽然不知道程亦涵是否在电话里嗅到了牛排的味道,但是依旧为这种默契而欢喜: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