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微醺,一不留神居然“嘭”的一声撞上了倪润之的后背。 “疼么?”倪润之止步站定,眉头微皱,低下头来双手捧着云娉婷的脸细细查看,方寸间根本忘记了男女有别,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天地间只有她一人。她感觉到他的体温,脸不禁滚烫起来,两人的额头有意无意的触碰在一起,这一下云娉婷倒没介怀,倪润之忙松开手来慌忙的退了几步:“失礼了。”语毕便继续往前走,倒不管身后的人了。 看他如小孩般举止,云娉婷笑了笑,觉得这一世的他似乎比那一世的他可爱多了,那一世他背负了太多太多,压得他喘不过气,心底忽的又疼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秋风吹得云娉婷有些冷。 倪润之走了许久,听不见后面的脚步声,回头望去云娉婷还在后头。因刚刚自己额头无意碰到了云娉婷,心中的男性冲动一下涌了出来,这么多年从未对一个女子有过这种想法,忙松了手稳住心中的那团火,所以疾步走开,此刻方才克制住。 “倪公子身体不适?”云娉婷见倪润之停步不前,忙柔声问道。 “无碍,”倪润之走回云娉婷身侧,月色朦胧,倪润之看不见云娉婷通红的双颊,两人一起往云家走去,不疾不徐,异常默契,仿佛是一对碧玉佳人月下散步般浪漫无忧。 只是二人有着同样的心思,谁都不主动,一个是害怕,一个是犹豫。 ****** “今日你去了云氏酒楼收获如何?”丞相府内一家人用完餐后在后院喝茶聊天,晏其危今日去金榜街一事先前也是禀报了晏清平的,此刻父子二人正坐着闲聊。 “父亲,”晏其危对上晏清平威严的目光,“云氏酒楼有一位赴京赶考的秀才,口才书画都在我之上。”他如实说道,并无恭维,一切都是眼见为实。 “哦?”晏清平有些讶异,他的儿子他了解,轻易不肯承认有人比自己优秀的,而且师承太子傅,此刻听他一说,也有些好奇。 晏其危见父亲感兴趣,便放下手中的杯子,将后日即将言辩十日的事情详细复述了一遍,包括那副有名的《海清河晏图》。 “哥哥,这世上还有比你聪明之人?”身后传来似叮当环佩一样好听的声音,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走了过来,笑意盈盈的看着晏其危。 “素馨心里,哥哥可是无人能敌的。” “哈哈哈——”晏清平笑了起来,“你妹妹对你倒是胜券在握啊!”说完爱怜的拍了拍晏其危的右肩,起身往书房去了。 晏素馨顺势坐到了旁边,“后日言辩,我可以去么?”她长得娇俏玲珑,五官如同精雕细琢般精致典雅,一身米分底百花渐金线镶边对襟袄,下身米分色百褶柳络群,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间全是大家风范。 “当然不行,小心爹爹拿你是问!”晏其危笑着刮了下妹妹的鼻子,端起一旁的玉瓷杯喝了口茶。 言辩十日,现在他还不知如何起头。今日那倪润之的才学显然是整个金榜街之最,那幅画更是无人能敌,自己都未必能画的出来。 倪润之送云娉婷回家后,自己又往高升客栈走去,今日断不能再去那云家别院,想着后天和晏其危之约,今日到客栈之后要拟几道题目来。 白天二人相约十日辨九题,一人出四题,最后一题由在座的仕子们出,以示公道,而出题的仕子必须答对晏其危和自己所出的六道题目。 客栈内几日未来,有些清冷。倪润之燃了炉子便坐到了桌旁。这几日在酒楼所谈之事基本都是时政类,所以还是从这类问题下手比较好。 只是想着想着,笔落下来竟是“娉婷”二字。房内似乎还留有那日她来时留下的气息,想起今晚之事心内更不能平静,她如同火焰一般让自己忍不住想靠近,哪怕遍体鳞伤。 “小姐。”莫问帮云娉婷打水过来,谨言忙不迭端出几样小菜,“日日这么晚回来,老爷夫人担心的很。”她也是替小姐担心。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