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进这楼,如上青云,人人仰望。 是以,甲字楼之人,在白鹿书院,几乎是可以横着走的。 但同样的,进甲字楼也极难。 褚莲音从一楼顺着楼梯,一路上了三楼。 三楼人声鼎沸,先生还未来,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聊天。 有人注意到她进来,道:“褚家小姐来了,安静。” 褚莲音进门。 刚才和人打赌的森柏侧过身来,翘着二郎腿问她:“褚大小姐,方才和你在一块的,真是你表妹?” 褚莲音目光在那森柏脸上打个圈,便知这学问不错、唯独色字上头的工部侍郎之子对江蓠感兴趣。 她答非所问:“刚才你和李岫,谁赢了?” 森柏脸上的洋洋得意立马就没了,悻悻道:“褚莲音,你可真是哪壶不开专门提哪壶。” “那抱歉了,”褚莲音没什么诚意道,“看来某人这半年,需要挑两人份的大粪了。” 森柏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挑大粪便挑大粪,再挑大粪我也是甲字楼的。” “说起来,你那好表妹已经去了山长那了吧?你说她那娇娇弱弱的模样,何必来书院,书院稼穑农桑,课业繁重,哪一样适合她?还不如在家吹吹风、绣绣花,等着嫁人。” “森柏,你话过了。” 褚莲音板起脸。 森柏平素最怕褚莲音板脸,可江蓠一出现,他又觉得这娇柔的小表妹更衬他心意,笑笑:“对不住,我只是关心令表妹,怕她在书院吃了苦。令表妹生得花容月貌,若分去汀字楼……” “汀字楼那帮没脑子的纨绔,可没什么分寸。” “森柏!适可而止。” 褚莲音警告,手落到一旁,似想抓起什么东西,却只拿到一把小扇。 扇柄上的印花,烙得她手指微微发疼。 “我闭嘴。” 森柏手往嘴上一放。 褚莲音被气笑了:“你当真觉得我表妹会进汀字楼?” 森柏点头:“令表妹有如此美貌,若当真有才,名声早便传出来了。” 褚莲音知道森柏这话不错。 时人重名,三分才恨不得吹成七分,七分更要吹成十分;若江蓠当真有才,绝不可能毫无名气。 可偏偏她这阿蓠妹妹并不重名,她常居江南,便是偶尔跟着阿爹回京述职,也从不在汴京的闺秀圈里露脸,是以并无人认识。 便是褚莲音自己,对这个表妹的才学也并无把握。 不过,输人不输阵。 她道:“森柏,你意欲为何?” 森柏重新翘起二郎腿:“打个赌。” “森公子近来跟赌过不去了。” “那你敢不敢?” “自然敢,”褚莲音道,“赌什么?” “就赌你表妹进不进汀字楼。” 褚莲音却道:“要赌便赌个大的,赌我表妹能不能进乙字楼。” 至于甲字楼,她却是不敢想的。 当年她进来,还有靠了一手剑术的关系。 白鹿书院不禁杂学,骑射弓马、剑匠织药,三项能得甲标,便能进楼。 “褚小姐不愧是宰辅大人的千金,”森柏拍手,“好!便赌!” “彩头是什么?” 褚莲音道。 “若我输了,写一份罪己书,每日对着门口念上一遍……” 森柏还未说话,就被褚莲音打断了。 “你读罪己书于我何用?”她道。 “那你想…… “若我赢了,我和表妹这一年的粪,都归你挑了。” 森柏一愣,紧接着,牙便咬了下去:“若你输了,我这一年要挑的、包括输给李岫的粪,你和你家小表妹都挑了。” “成交!” 褚莲音拿笔出来,不一会写就一份契约。 两人同时按下手指印,又将契约给了旁边的旁边—— 那座位空着,却摞了厚厚一叠各种“契约”。 那是朝玉公子的座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