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错了,白着一张脸站那不知所措。 “好了,眉黛,拿来吧。”江蓠见她这模样不忍,伸手接过药碗,仰头一口气就喝了,将药碗放回眉黛端着的盘子上,“下去吧。” “是。” 眉黛福了福身,端盘子出去。 在门外白昼的天光里,她低头看着那被喝得涓滴不剩的青花瓷碗,突然看了眼身后。 小姐当真…不一样了啊。 她叹气,重新端起盘子往厨房走。 屋里,江蓠又窝回了被窝,褚莲音非守着她,要她继续休息。 江蓠却是睡不着,褚莲音便取了本书,坐在她旁边给她念。 灯光勾勒出她线条柔美的侧脸,江蓠看着,突然开口:“阿姐…” 褚莲音听到声音,低头:“恩?” 江蓠却一愣,继而摇头,说了声“没什么”。 褚莲音一笑,继续念起来。 带着某种音律的声音入耳,江蓠不一会就闭起了眼睛。 等到那稳定的鼻息传来,褚莲音才合上书本,轻轻站了起来,推门出去。 江蓠听着那合门的声音,眼睛缓缓睁了开来。 她看着头顶帐幔上绣着的牡丹花,不一会,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到第二日,江蓠才吃完早食,跟褚莲音在屋内说话,门房就来报,说春小姐来访。 “哦?春莺?”褚莲音忙道,“快请她进来!” 春莺进来时,面上带着笑,好像碰到了什么喜事,江蓠打趣:“我生病,春姐姐竟这般开心。” 春莺笑嘻嘻地:“生病的人若再每日对着张苦瓜脸,病如何好得快?” 江蓠一想,觉得她说的倒是很有些道理。 不过—— “春姐姐这般眉飞色舞,恐怕不是因为想逗我开心。” 褚莲音也知道自己这位损友的德性:“笑得贼眉鼠眼,莫不是昨晚去偷油了?” “你才贼眉鼠眼!”春莺眼睛往上一翻,不过说着,又笑了,“你们可知道那日你们走后公主府发生了什么?” “哦?那日你也在?” 褚莲音诧异。 “当然在,还看到了你褚大小姐大出风头的模样,”春莺说着,“别打岔,要不要听?” “要听,自然要听。” 事关翁婷,褚莲音当然还是要听的。 “有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春莺叹气,“你不知道,那日你们走了以后,翁县主就和三皇子杠起来了。” “他们一个女霸王,一个男霸王,两人竟然赌起了酒令,三皇子简直如有神助,那翁县主就输惨了,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后,竟然醉着酒追在一个年轻郎君身后叫夫郎,在许多人面前出了好大一个丑。” 春莺笑得咯咯的,褚莲音眼睛亮亮的:“当真?!” “当真!比珍珠都真!” 春莺点头。 春莺也不喜欢翁婷,确切地说,汴京城里也没几个闺秀会喜欢翁婷——捧着她的除外。 翁婷这人跋扈又霸道,不喜欢旁人聪明,不喜欢旁人比她美貌,之前还做出让一个小户之女摔花一张脸的行为。 可惜,她滑头得紧。 从来不正面对付位置高的人。 江蓠也抿起嘴笑,春莺看她笑,稀奇道:“怎么了,阿蓠你也讨厌她?” 江蓠点点头:“是。” “讨厌,”她露出一个害羞的笑来,“讨厌极了。” “阿蓠妹妹果然是性情中人!” 春莺道。 江蓠却没说具体讨厌翁县主的缘由,如果一定要说,就是县主手法太下作,她在褚姐姐那受了挫,却发泄到她身上。 事后不过想一想,就能明白,当晚那醉汉出现的理由。 毕竟,一切都太巧了,泼酒、侍婢,眉黛被带走,然后是醉汉。能在长公主府能这件事的,除了和她们有矛盾的翁县主,不做第二人想。 “是啊,不过我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春莺双手合十,“这个讨厌的县主都没脸出现在汴京城内了。” “你不知道,那天长公主看到翁县主的模样,险些气晕过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