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的。” 宁奕“哦”了一声,笑着解释道:“剑修从来都是剑不离手,我以为你们也是,以前每每看你,都觉得背着巨大琴匣,颇不方便。现在看你……” 宁奕与声声慢之间的距离,约莫隔着半个肩头,说不上近,也不算远。他稍微隔远了去看,发现这位书院大君子的身段,竟然比自己印象中要好很多,窈窕有致,甚至可以说尤为动人,尤其是黑色及地长裙下,隔着一层薄纱,能够看到一双若隐若现的莹润长腿。 琴君笑了笑,道:“现在看我,如何?” “现在看你,像是一位女子剑修,还是世外高人,忒厉害的那种。” 宁奕笑着开口,说完之后,收回目光,将心神放在那柄羌山长气上,不得不说,琴君若是不背着那柄沉重巨大的古琴,不冷冰冰一张脸,此刻环抱长剑,倒真是一个洒脱自在的剑修高人,颇有三分超然姿态。 “女子剑修?”琴君笑道:“忒厉害的那种,你家院子里的那位?” 宁奕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宁奕先生大可放心,我并没有什么试探之心。”声声慢轻声说道:“裴姑娘是个很有灵性的姑娘,院子里的剑气有余,就算她不是‘忒厉害’的那种女子剑修,至少也是个小有所成的那种,愿意帮先生去青山府邸出一口恶气,能够悄无声息给青君一个教训,这等境界,总是比在下要高的。” 这句话里,带着一丝自嘲。 宁奕叹了口气,索性不再去解释。 声声慢忽然笑道:“先生忙着回府吗?” 宁奕摇了摇头,道:“跟她说的是要去长陵一趟,不一定能赶回家吃晚饭,现在看来,天黑之前,能回府即可,哪怕路上有些事情微微耽误,不要太晚,都可以。” 琴君抬头,望向天色,还未垂暮,不过也所剩不多,于是轻声说道:“从长陵顺路回天都,以你我的修为,若是赶得紧,不过小半炷香。” 她微微犹豫。 “前方是自在湖畔,可否请宁奕先生耽误一些时间……陪我走一走?” …… …… 自在湖畔的冰层已经化开了。 鱼儿游曳在水面下,穿梭在叶面与水流之中。 黄昏光线,将湖畔两个人影子拉得很长。 琴君的声音,缓慢倾吐。 “……修行的困索,书院的未来,诸多的苦闷,大抵就是如此。” 路上,她对宁奕吐出一些心事,这些事情倒不算大事,在修行途中,甚至只能算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麻烦。 都是一些琐事,细枝末节,譬如琴君在音道上修行之时,遇到的具体问题和门槛,那些问题如何卡住了她,又如何得不到答案……对于宁奕而言,这些问题他根本无从解答,于是只能不发一言的沉闷听着。 白鹿洞书院一路走过来,在剑器近一战为之正名前,声声慢的日子,过得一直很憋屈,而且痛苦,她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身旁都是需要她照拂和照顾的同门师妹。 宁奕有些明白这种感受。 如果让那些师妹们知道,就连白鹿洞书院的大君子琴君,也有着诸多的细碎苦闷,以及不确定的事情,恐怕她们心中那个凛然一切的不可战胜的形象,就会一夕崩塌。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 宁奕无法想象有徐藏办不到的事情。 大隋的子民,一直坚信陛下是无所不能的。 声声慢,放到白鹿洞书院里,就是年轻一辈所有人的仰望对象,所以……她理应轻松的做到一切。 但是她做不到。 “世人真的有这种人吗?修行不会遇到屏障,所有的问题都不会难住他,从不会觉得气馁和挫败,从不会失误和犹豫……”宁奕默默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的心里竟然浮现了一个陌生人的名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