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任务。 不过寿辰之前,太子又召自己喝茶,而且分配了为期一个月的天都南门的巡守任务。 “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青丝束起,透过斗笠束成高马尾,张君令那张栓系白巾的面容隐没在白色丝纱之下,她轻声开口,道:“有没有想过,太子为何调遣你巡守南门?” 顾谦与张君令并肩而行。 两个人的步伐不快,更像是在雪中漫步。 张君令的腰间仍然别着那把青伞,只不过灵山一行,伞骨已经被她抽走,送给宁奕,如今的这把青伞就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油纸伞。 “太子想利用我制衡公孙。” 顾谦语调平静,虽然四下无人,但他久居三司,深知天都皆为皇族耳目……即便如此,仍然用了“利用”这两个字。 张君令只是微微一笑。 “第四司不是捕风捉影的东西,而是真实存在的。”顾谦认真开口,转头望向女子,道:“监察司的力量太大了,公孙的权力如果压不住……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而我是最了解公孙的人。” 他也笑了,道:“所以就有了真实存在的‘昆海楼’。” 说到这里,就连顾谦自己,也微微一怔。 昆海楼……这算是第五司? 太子把棋局扩大,造成了一环又一环的影响,利用自己去牵制公孙越,那么又用什么来牵制自己呢? 顾谦双手按在城墙上,陷入了无声的沉默。 大雪被他的十指揉搓地崩溃,化为细密的雪屑,从城头簌簌落下,张君令的声音轻轻响起。 “太子让你巡守南门……是有原因的。” “不止这些。” 顾谦蹙起眉头,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旋即抬起头来,望向远方,南门的大雪雾气之中,似乎有什么缓缓而来。 一辆马车,缓慢驶出雪雾。 漆黑的华盖,随风飘摇的车厢车帘,以及半截伸出车帘的大红袖。 顾谦瞳孔收缩。 张君令面无表情道:“公孙越之前出的那桩任务,便在南方……他注定要在这段时间回城,也注定会从南门入城。” 原来如此。 这是太子的用意么? 顾谦沉默地凝视着那辆马车,大雪之中,那截伸出车帘的红色衣袖,似乎是在乘凉,红色衣袖的主人,似乎不觉严寒,五指轻轻收拢扇风—— “撕啦!” 于是袖口的风雪被指尖撕裂。 车厢内主人的意志,隔着风雪,传递到了身后……雪雾之中,绵延的车队里,响起了密集的车轴停刹的声音。 公孙越的马车,以及出行任务的车队,缓缓在南门城头停下。 他掀开马车车帘,向上看去。 “呼——呼——” 凛冽罡风。 刺骨酸寒。 城楼头,黑色鱼纹袍的顾谦,与大红袍的公孙越,隔着苍白的霜雪对视。 公孙越没有带面纱,那张狰狞的面容在此刻写满了平静,于是看起来也不那么狰狞,反倒是有种超脱的淡然。 “许久不见。” 顾谦看着城楼下的脸,有些陌生。 他轻声开口,打了个招呼,却没有等到应有的回应。 城楼头游掠着昆海楼的使者,这些人隐隐约约形成了一张密集的网,而这张网的中心,正是顾谦和张君令。 沉默了很久。 公孙越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恭喜升官。” 说完,便放下车帘。 车队继续前行,缓缓掠入天都,此后再无声音。 顾谦低垂眉眼,神情看起来有些迷惘,又有些失落。 张君令站在他身旁,双手杵着青伞,轻柔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谦笑了笑,道:“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张君令哦了一声。 她没有继续去追问什么。 顾谦有些苦恼地拽了拽发丝,叹气道:“现在也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