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被祝秋宴扼住生门的一刻,姜利忽然后悔没有在洗手间直接撕毁她的裙子、让她见识一番何为肮脏,但他一张嘴问的却是:“那个时候你为什么选我?” 舒意低下头,小女孩的心思能有多复杂?除了想方设法让父母疼爱自己,也就是同长得好看的男孩子一起玩耍吧? 可惜往事已不可追,他没有同她回家,甚至没有领受她那份强加的恩惠。他不止杀了她的骆驼,很可能还知道她父母的真实死因,他现在不可以有事。 舒意勉强站稳了身体,同祝秋宴说:“先别杀他。” 祝秋宴颔首,将他双手缚在身后,抬手看表:“小姐,还有三分钟到站。” 由于巴雅尔初检属于伤害性死亡,未防凶手逃逸,这一路中间站不再停靠,各列车员严阵以待,直到在俄蒙边境交由警方接手。 这条路祝秋宴走过数百次,夜色再黑,也知道终点在哪儿,可面前的小姐不一样,她才刚从伊甸园毕业,初涉水深火热的世界,背负着秘密与使命砥砺前行,为着那所谓的正义。 虽然他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正义,但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坚守,关于那份名单一定是座个比千秋园还要茂密丰美的森林。 可她行至河中,犹火舌燎身,袭击杀戮,八面埋伏,那座森林又藏着怎样一个江湖?单凭这一点,他就可以说服自己插手这位小姐的事了吧? 更何况她幼时家族覆灭,隐姓埋名,背井离乡,一个关于西江的故事,和一个几百年前西江王朝的小姐是如此相像,他又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祝秋宴问自己,他怜惜一位单薄的小姐,向往一个围城外的世界,甚至爱慕一个故事的轮廓,有错吗? 就在这时,舒意抬头看向祝秋宴。她要问姜利的问题太私密了,该现在开口吗?她不由地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吗?像历史重演无数次都走向一个悲剧的后果,放到这位小姐身上,他承受得起吗?祝秋宴沉思片刻,说道:“七禅看着时间,小姐不用害怕。” 他没有错。 他应当享受这样千疮百孔的命运。因为他无法死去,只能活着。祝秋宴说:“七禅活着,大抵就是为了成为小姐的底气吧。” 舒意攥了下手,颤抖的身躯渐渐恢复平静。选择相信一个才认识两天的男人,她肯定这是比k3还要冒险的决定,但她受着了。 如同当年她解救一个伶仃的少年,为他处理伤口,给他喂食,他反过来化身一头白眼狼,杀她骆驼又要杀她一样,她总是可以把悲惨化小,变成不得不受用的人生。 “我只问你两个问题,回答我,我就放你走,否则……” 舒意瞥了眼极速行驶的铁路,朝姜利靠近一步,又一步,及至与他视线相平,“巴雅尔是不是你杀的?” 姜利勾起唇:“是或不是,有什么关系?” 如果巴雅尔被定案他杀,不管是不是姜利所为,凶手多半都与“秘密名单”逃脱不了关系,因为世上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巴雅尔的死太突然了,几乎就在她出现的一刹那,他就遇害了。 舒意又问:“我父母的死,你究竟知道多少?” “轻而易举就得到的答案,你敢相信吗?” 风渐渐小了一些,火车快要进站,开始减速,沿途出现地标灯,姜利的声音清晰落地,“九小姐,想要听真话得拿出诚意来,再装傻充愣的话,可就没意思了。” 他是锦衣夜行的人,走的都是黑路,用女孩家委婉的法子跟他耗,一定不可能占到便宜。舒意知道要撬开他的嘴,势必得先拿出赢取他信任的筹码,再推托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今日的机会。 她略微睨了祝秋宴一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