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说,“你们走吧。” 她的平静让人感到害怕,如果她想较量,他们或许还有胜利的成算,可当她放弃了一切的选择,用一种无法窥探的眼神随意打发他们的时候,他们才明白,真正的较量还没有来。 梁嘉善忽的看懂了她的反击,祝秋宴也窥见了她的刺芒。 他们离开千秋园,至谢府门前久久徘徊,梁嘉善终究没忍住问道:“她是否从未想过嫁给我?” 祝秋宴说:“是。” 梁嘉善笑了:“那你呢?” “我只想要她活着。” 可如果她想死,那就是她给他的刺芒。 —— 如果时间和空间 是永恒的巨流, 而你是一粒细沙 随着它漂走, 一个小小的距离 就是你一生的奋斗, 从起点到终点 让它充满了烦扰, 只因为你把世事 看得过于永久, 你的得意和失意, 你的片刻的聚积, 转眼就被冲走 在那永恒的巨流。 ——穆旦《劝告》 - 舒意再次醒来天已然黑了,她坐在床边,目光像一只爬虫,锁在窗户的缝隙里,那里窝着一缕忧伤的月光。 她有种身体被抽干的空虚感,当装满了东西的脑袋忽然彻底地空掉之后,衍生出一种茫然的、不知所措的感觉。 她知道这种感觉不会持续太久,因为有新的目标正在酝酿。 她的脚离地面还有几厘米,脚尖去够的话可以碰触到实在的感觉,但她只是悬空着,在摸索与现实的距离,然后摸了摸后颈的位置。 梁嘉善进来的时候,有些讶异她已经醒了过来,更讶异的是她醒着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让他的心跳忽然漏拍了一下。 “小意。” 舒意转头看他,眼神里夹杂着柔风般的温柔,看不出更多的情绪。梁嘉善用早就想好的说辞,解释道:“我找关系拿到了手机定位的位置,现在没事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她的东西递了过来,一只手机和一枚袖扣。梁嘉善的目光考究地落在袖扣上,精巧的设计,牡丹花全是手工雕刻,天然之态栩栩如生。 舒意瞥他一眼:“你喜欢?” “不是,只是觉得做工很巧。” “是吗?”她没再说什么,把袖扣随意塞进衬裙的口袋里,起身问道,“我之前看到了巴雅尔的妻子和孩子,他们怎么样了?” “已经离开了。” “回蒙古了吗?” 梁嘉善摇摇头:“不是,她说要带孩子回俄罗斯,离开前她留了一个联系方式和电话给你。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再联系她。” “好。” 从值班室出来,舒意看到倚在门口的姜利。 男人的目光依旧如一柄锋利的刀,不管白天黑夜始终闪烁着寒光。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忽而舒意朝他笑了一下,姜利有点莫名,下意识摸了下鼻尖,没有脏东西吧? 见舒意只是一瞬,随后又变作平静的模样,他压下帽檐。 “周叔怎么样了?”舒意在他跟上来之后问道。 “情况不是很好,一时清醒一时昏迷。” “在哪家医院?” 姜利报了个地址,梁嘉善在旁边说:“你被关了一天一夜,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再去医院看他吧?” “没关系,我不累。” 她坚持,他们拿她没办法,半个小时后到了医院。舒意把刚才路上看到的新闻拿给姜利看,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城市跑酷?热搜第一? 姜利颇为头疼的样子,解释了一番那天她被带走后的情形,有人把祝秋宴在老城区屋顶上飞掠的视频拍了下来,上传到网络,自然是不小的风波,这一天到处都是他的相关报道,整个城市都在找他。 姜利回过头来,又道:“也好在他有这个本事,送医及时,否则……” “否则什么?” 他想说否则周奕估计已经在黄泉路上,她可能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但一看她的眼神,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只道:“没什么。”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