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杨哼声,背过身去不搭理他,过了好一会儿压低声音问:“我们真去芬兰啊?” “不去。” “那你说要去找晚晚?” 殷照年坐到她旁边:“小意是担心我们,想我们去个远的地方,安全一点。原来以为她不在北京,我们这时回去也好,反正那些人除了盯着我们也没别的举动,但现在看来北京还是闹腾,你有了宝宝,出国找个清净地方休养比较合适,也别给晚晚找麻烦。” 舒杨叹了声气:“你说徐家那孩子……怎么、怎么会跟小意有关?” “未必有关,有关系不早就报警了吗?警察都没线索,他们就是瞎咋呼,宝贝疙瘩说走就走,这哪能行?心里意难平,到处找人麻烦,就跟孩子走丢了的家长一样,找个几年没信也就死心了。” “咱们跟徐家又没关系,他们为什么不盯别人,专门盯着小意?” “谁说没关系?生意场来常来常往的,我跟徐家好几次饭局上还碰过头,更何况梁清斋八十大寿也请了徐家,你忘啦?” 这么一提醒,舒杨想了起来,那晚下了场雨,小意身上都淋湿了,小祝送她回来。仿佛一切都是从小祝出现后,事情逐渐有了变化。 什么南方来的中医,她自个编的,也许小意早就知道了。 她要去西江,也不知道和小祝有没有关系? “真照你说的,小意跟徐家那孩子的死没有关系,那她为什么要跑呀?那一阵整个人没有消息,还躲到国外去,真是让人担心死了!” 殷照年拍拍她的手背,望着遥远的西方,长吁了口气。 “你有没有觉得小意怀有秘密?” “她何止有秘密?一身心眼子,心思还深。” 殷照年笑了。 “你笑什么?” “我相信她可以处理好。” “你哪来的底气?她才多大,一个小姑娘能承担什么?” 殷照年说不出来,但他直觉小意的秘密是他们无力承受的,哪怕他们为人父母,成熟独立,比她多几十年的生存经验,但这样的秘密或许只有她可以承受。 舒杨有了宝宝之后情绪容易反复,想起这个眼睛又红了,担心地攥着手。 殷照年只好劝她宽心。 舒杨靠在他怀里,哭得累了,迷糊着问他:“她属于过我们吗?我感觉她从来没有属于过我们。既然我们留不住她,那生个弟弟或是妹妹,把她留下来好不好?她是我们的女儿啊,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殷照年,你答应我好不好?” 殷照年久久没有说话。 - 这边舒意挂了电话,积压的情绪发泄出去后,人也好多了。祝秋宴是素食主义,他们找了一家素菜馆,痛痛快快地大吃了一顿,回去的时候两人手牵着手,沿着大河一路走了很远,后来她走不动了,祝秋宴背着她走。 最后在他的功名碑前停下。 这一夜大河好像也能感受到他们无名的悲伤,静静地流淌着,蜿蜒在山谷空涧中。舒意回头,见他坐在岸边,眼睛半眯看向远处的山峦,朦胧月色笼罩在山头,云雾缭绕,空山寂静。 她靠过去,枕在他肩上:“你在想什么?” “在想我的墓地应该选在哪里。” “想到了吗?” 祝秋宴含笑,眼神澄明:“嗯,靠海,能听见连绵起伏的海浪声,看见海鸥低飞,偶尔会下暴雨,大多数都是晴天,沙滩细软,天空明亮,空气香甜……最重要的是,那里诞生了尊贵的你。”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