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后代,没有延续。 他日今朝,一无所有,没有任何改变。 除了千秋园。 可千秋园真的会留下来吗?那些正在遭受异火吞噬,莫名消失的花皮,又在说明什么? 那句箴言究竟是他们的开始,还是他们的结束? 舒意没有看到最后,率先回到仰山堂,手机握在掌心里渐渐发烫,过了不知过久,她拨通梁嘉善的电话。 这是个陌生的号码,第一遍梁嘉善没有接,第二遍时才接通。舒意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整,刚刚好,不多一分不少一秒。 “嘉善,是我。”她先开了口,带着一丝笑意。 梁嘉善震住,好一会儿才开口:“小意,我……我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怎么会不给你打电话?我们认识那么久,还没有好好说过话。” 梁嘉善满是担心的口吻:“小意,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舒意抚着发丝坐在台阶上,庭院里种着奇花异草,屋顶上是一轮明月。 她说:“嘉善,我们认识地太晚了。上辈子遇见你时,谢融已经死了,我身上背着债。这辈子遇见你时,我生身父母已经死了,我身上背着仇。碗口大的青稞酒,我可以连续喝十碗不带醉,都是路上锻炼出来的,酒量也好,胆色也好,他们没有把我当女孩养,即便没有秘密名单的秘密,也会这样,因为我爸爸说女孩子只有酒桌上厉害了,才能做成大生意。酒桌外的厉害,就不是想练就能练就的了,还得他手把手来教我,是不是很自恋?我妈妈就经常笑他没正形,总是逗贫,把我抱在怀里让我不要听他瞎说,可每次遇见个什么事,她还是会把我往前面推,让我到爸爸旁边去,多看看,多学学,长长见识,以后好独当一面。” 梁嘉善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听她说话,偶尔回一句:“难怪第一次看见你时,就觉得你很特别,原来他们是这么教你的。” “那你呢?” “什么?” “你的家人是什么样的?” 梁嘉善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爸爸工作很忙,但他脾气很好,有空的时候会陪我一起出去玩,他擅长所有球类运动,足球,篮球,保龄球,高尔夫,台球,都是他教我的,虽然时间不多,但这些运动的时光构成了我童年很多的快乐,至于我妈妈,如你所见她是一个名媛,每天除了逛街买珠宝,就是参加宴会,做头发,做护理,出席一些场面形式的活动,不过她很爱做饭,还考了厨师证,家里有些重要的聚会她会亲自下厨,基本都跟我有关。每年我的生日,十八岁成人礼,高考毕业,都会给我做好吃的,除此以外他们就是一对普通的夫妻,感情没有特别好,经常吵架……” 梁嘉善说,“还有爷爷,他是个资本家。小时候他比爸爸还忙碌,很少在家里,我出国以后就更不常见面了,但他偶尔出国开会,都会空出时间跟我见面,陪我吃饭,虽然吃饭的时候他还是电话不停,一直在看文件。” 舒意说:“他们都很爱你吧?把你保护地很好。” 所以他才这么好,这么好吗?他的心灵永远那么干净。梁嘉善想起经年种种,感慨良深:“小意,其实叔叔阿姨也很爱你,他们也一直竭尽全力在保护你。”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看得会更清楚,殷照年再怎么和舒杨作对,在外面再怎么玩,从没把祸事带到家里来,舒杨就更不用说了。 她对她的爱和付出,在那场画展里已经淋漓尽致。 舒意眼眶热了,她揉着眼睛说:“我知道我知道,嘉善,我觉得自己犯了很大的错。”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