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林诗懿会对他笑,他不用刻意讨好,不用刻意迁就,不管他做什么,林诗懿总是冲他笑。 比寒冬里的暖阳还是明媚。 后来林母去世,林诗懿的笑容也变少了,但还是总爱跟着他。 林诗懿喜欢读书,所以也爱跟着秦韫谦,对方读什么她就跟着学什么。 可这一切在秦韫谦看来,是那么的不一样。 “整个隗都城都知道,我和表妹才是一道长大的一对竹马青梅……”秦韫谦的话语在哭声中断续,“为什么……为什么你连、连这也要抢……” “表妹,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发现你不爱跟着我读书,居然是为了爬在墙头上偷看经过的齐钺……你知道、知道我那时有多难过吗……” 秦韫谦咳嗽了两声,唇齿间全是血腥味,这会怎么咽都咽不下去了,可他却突然笑了。 “但是后来你情愿抗旨也要拒婚,我那时开心极了!我当时是说过实话的,只要你能嫁给我,即使只是与我做一对相敬如宾的表面夫妻,我也是愿意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突然答应嫁给他!” 齐钺刚要开口,却突然发现怀中的林诗懿抬手覆上了自己的唇。 “我不属于你,即使我嫁给齐钺,我也不属于他。我林诗懿是一个人,不是你作恶的借口,更不是你抢夺的物件!” 林诗懿离开齐钺的怀抱,掀开兜帽,重新走回那堵铸铁的门边。 “秦韫谦,你知道你又今日的下场是为什么吗?因为你只是看到了日落,就已经断言天再也不会亮。” “有谁不曾身陷黑暗,有谁不曾踏足荆棘,你从未试过向着日出的方向前行,就已经妄言这个人间再也没有光明。” “你说齐钺从出生便什么都有了,那他承受白眼奚落的时候,你见过吗?你恨他有爵位军功可以向圣上求娶我,可你没有见过他的一切都是用自己的性命和刀疤换来的。” “而你呢?你只会想着你没有的,就要从旁人手中夺过来。” “单凭这一点,我爱他而没有爱你,就证明我的眼睛还没有瞎!” 林诗懿没有爱过自己,秦韫谦从一开始就知道。 就如同当初从北境回到隗都的路上,在驿站的门口,林诗懿给他一封手信向他示好,不过是为了让他把碍眼的雪信带走。 他都知道的。 但他还是强行骗自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他想用一切办法击垮齐钺,也许这样林诗懿就可以属于他。只要林诗懿能呆在自己身边,他就可以继续骗自己,林诗懿是爱自己的。 刚才的右手是他最后的骄傲,而对林诗懿自欺欺人的感情是他苟延残喘最后的希望。 没有了。 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绝望地躺平在腐臭发霉的稻草上,前所未有的冷静,再也哭不出来了。 “我能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吗?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就因为我带去了雪信?”他阖上眼睛,像是担心最后的审判迟迟不到,又加了一句,“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你带来雪信我是有起疑,但还不到怀疑你的程度,你后来说那是我爹的决定,我也是信的。” 林诗懿也觉得有些乏了,她刚想靠在铁门上,却发现齐钺先她一步,将手垫在了她的身后。 “你太急了,秦韫谦。在驿站那晚我的确想过要与齐钺和离,但我不曾开口,我只是说与他有些矛盾,可你开口就问我和离的事情。你不是这么不谨慎,会把心中猜疑说出来的人。” 她冲齐钺抱歉地笑笑,“你真的太急了。” “我虽然知道你大概已经不走在正路上了,但的确没有想到你能犯下这样的弥天大错。甚至,在你府上那一晚,我还天真地想过要规劝你。还记得吗?《了凡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