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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弓骑射,锋芒毕露》


是因为心求公允,不希望有人因狡獪伎俩输掉,甚或是殞命于此。可严将军所言,也不无道理,所谓比试,难免会有伤亡,若为求不受伤,岂非人人不肯大展身手,坏了初衷?」

    潘兴心中一震,面有难色,他知道田于就事论事,并非全然帮他。无奈田予乃当朝左丞相,权位仅次于滇成王,潘兴不过是一介武将,怎敢公然挑惹他。

    姜平见潘兴心生胆怯,虽可理解其行为,但仍不肯罢休。他乾咳一声,挺身出面道:「王上,此事尚须仔细审视,不若先暂且搁置一旁,待查明真相,方才定夺究竟孰人过失。」

    田予挥了挥手,不以为然道:「姜太傅,此举稍嫌不妥,倘若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以为王上犹豫不决,优柔寡断?此次冬猎乃武将展现本领,博取晋官加爵之途,明明获胜却不给赏赐,恐重挫士气。」

    姜平露出怨懟之色,恨不得将田予千刀万剐,冷冷道:「既然田相如此说,想必已有解决之法了?」

    田予从容道:「自此为止,我们尚未听闻凌校尉说法,就算要判刑,也得给他一个辩解机会。」

    滇成王点头道:「田相言之有理。」凌胤云见眾人将目光转移过来,虽大感头疼,仍稳住情绪,施礼道:「王恩浩荡,王上英明。方才潘将军所言甚是,卑职委实心中有愧。」

    滇成王目光紧攫着他,问道:「你这是认罪了?」

    凌胤云抬起头来,故作叹气道:「卑职犯了两罪,不敢不认。其一,卑职本以为苏河既出席比试,其马术定是精湛,即便卑职与其擦撞,也应无大碍。岂料卑职竟过于乐观,令苏河坠马而亡。」

    滇成王皱眉道:「你说说,第二个罪是什么?」

    凌胤云故作慌张,叩首道:「卑职罪该万死,疏忽了苏河已是姜太傅家将,若早知如此,便是借胆给卑职,卑职断不敢以下犯上,与其一争长短。」言罢,滇成王闻言色变,怒形于容,眾人见他怒不可遏,立时噤声,纷纷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凌胤云方才所述,表面上歉疚,暗地却讽刺两件事。其一,苏河技不如人,摔马不该推諉责任。其二,苏河现为姜平家将,背后有人倚仗才敢如此放肆,而那人正是权倾官场的姜平。

    滇成王虽非贤能,但也不愚昧,他深諳权臣仗势凌人,结党营私,必会动盪整个国家。

    正当眾人缄默不语之时,田予气定神间,悠然道:「依老臣所见,此事纯属误会。苏河之死,委实令人惋惜,但不该怪责凌校尉。不若请姜太傅派人妥善处理,厚葬此人,不知姜太傅意下如何?」

    姜平心中一凛,宛若溺水之人扼住漂木,欣然道:「田相所言甚是,为臣定当竭力处理苏河后事,绝不马虎。」

    滇成王沉思半晌,容色稍缓,道:「好,那便依田相所言。只是,寡人方才答允赏罚分明,既然凌校尉无过,那便是有功,寡人可要好好赏赐,以免教天下人笑话。」

    田予施礼道:「王上,前些日子,蛮邦进贡汗血宝马数十匹,其中一匹「绝影」,虽为马中翘楚,百里不倦,但牠生性骄纵,桀敖难驯。方才眾人所见,凌校尉马术高超,不若将此马转赠于他,相信他定能驯服此马。」

    滇成王闻言甚喜,抚掌大笑道:「好,此礼甚好,恰好符合武将英勇之姿,寡人便将此马赠予凌校尉。」

    凌胤云叩首道:「谢王上,卑职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滇成王展顏一笑,挥手道:「今日下午还有比武,凌校尉请务必出席,寡人很期待你的表现。」

    凌胤云再次谢恩,返回座席之后,他呼了口气,儼然气力放尽之姿。耿行锋轻拍他肩头,感概道:「还好你没出什么事,不然义父追究起来,我真不知怎么交代。」

    方胥可不这么乐观,他面色一沉,担忧道:「此次你虽脱险,可是你在眾人面前开罪姜平,已种下祸根。姜平乃太子党一员,他落了下风,便是丢了太子顏面。」

    凌胤云心中凛然,虽明白他所指之意,可事已至此,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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