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生气了吧。” 陶咏华确实不高兴,拂了她的面子没什么,但霍震烨是她好不容易请来的,两人本来也没交情,只因为他善良才跟来,要好好跟他道歉。 但小表妹丧父丧母,家遭巨变,行为举止有些不周到,她也可以体谅。 “没事的,我让周妈炖了参鸡汤,你多喝一点,补一补元气。” 苏茵跟着陶咏华下楼,直觉这一屋子的佣人都在打量她,她低头走到餐桌边,小口小口喝着鸡汤。 陶咏华继续说:“等你身体好一点,就跟我一起上学,学校里可好了,大家除了读书,还一起打羽毛球、看电影、排练话剧,比闷在家里好多了。” 苏茵抬起头,看着表姐柔软光泽的面庞,对她点一点头:“好,我都听表姐的。” 吃完饭,天就黑了。 天一黑,苏茵就发抖,她白天回自己房间,这些天晚上,都跟陶咏华挤在一起,可她今天却回了自己房间。 陶咏华关心道:“真的不跟我睡一起吗?” 苏茵摇头:“天天吵得你也睡不好觉。”她每晚都从噩梦中惊醒,只要昨天开坛成功,她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陶咏华还不放心:“你要是不舒服,就叫我。” 苏茵点头微笑,送陶咏华出门,她倒在床上,安然闭上眼睛,这个晚上,她睡得无比香甜。 第二天一早,两人叫了一辆黄包车,准备要去老城厢。 陶咏华满心疑虑,时不时看表妹一眼,但苏茵却靠在车上,一直都没说话,她的精神看上去好了一些。 黄包车停在一条弄堂外,这里是陶咏华从没踏足过的地方,街边有妇人在刷痰盂,隔几步就是一家人摆着桌子在吃早饭。 她拉着苏茵走进来,这里家家户户全都打量这对姐妹。 姐姐穿着洋装,妹妹穿绸缎,看上去就是有钱人家。 这条弄堂里收生的,堕胎的,请神的,看暗病的样样都有,不知哪一家,今天又要宰只肥羊。 “到了。”茵茵脸色发白,望着一扇窄门,她松开陶咏华的手,“我先进去跟孙仙娘说一声。” 陶咏华有些不安,她觉得不对劲,可也只以为是这里的环境让她不安:“好,你快点出来。” 苏茵点点头,她推门进去,又把门关上。 窄小的一间屋子,窗前蒙了一块红布,白天这屋里也处处红光,茵茵轻声开口:“孙仙娘,我来了。” 屋子里走出来个满脸皱纹的干瘦老太,她裹着一双小脚,看见茵茵就笑:“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人了?” 苏茵一双泪眼,咬住嘴唇说不出话。 孙仙娘心中了然,这种事,不是亲密的人一时也请不来:“别害怕,说不定瞧不上她。” 瞧不上她,那就得自己去。 孙仙娘笑了,在圆桌前摆坛,一面铜镜,一个香炉,两盘新鲜供果,三只瓷杯。杯里盛着茶、米、酒。 最后她拿出一盘白米来:“行了,叫人进来吧。” 陶咏华等在门外面,窗户被布蒙着,她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又不敢高呼茵茵的名字,就这么踮脚想从门缝里看一眼。 倏地头顶一盆水浇下来,陶咏华闪避不及,头发上衣虽没湿,但裙子全湿了,她“哎呀”一声。 头顶窗前探个女人,看陶咏华一身洋装,是有钱人打扮,怕她要赔偿,立刻吊起眉毛:“叫什么叫,什么地方不好站你站在这里?” “你怎么这么说话!”陶咏华气坏了,水浇到她了,竟然连声道歉也没有。 女人理也不理她,翻个白眼,“啪”一声关上了窗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