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像孟彩菱说的,如果他们注定了要在农村扎根一辈子,那么邵振洲无疑是很好的选择,她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何时对她有了那样的想法,但起码他每次对面她时,从来都是一派正人君子模样,不痞不滑,不贼不色,从未让她有过那种生理性的厌恶之感……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邵振洲是名军人,家门口还挂着“光荣军属”的牌子,他的身份,对她来说,是最大的保护。 三年前,临插队前,待她亲如女儿的舅妈就看着她,一脸担忧。 “虽然说上山下乡是革命青年的必由之路,但你啊,和你妈一样,长得太招人了,总是让人不放心,到了那里,不论如何,都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舅妈虽然没有明说该如何“保护自己”,但十七岁的她,还是听懂了。 幸运的是,揣着满肚子对未来迷惘对现实忐忑的她,被分到了月湾队。 这里虽然穷得叮当响,却有一个难得的正派队长,但邵长弓再护短,一些不怀好意的觊觎眼神还是层出不穷,从之前的公社团委书记郭志勤,到如今的马均奎…… 而那样的人,那样的目光,以后,可能还会继续出现。 不是她危言耸听,也不是她自恃长得好,把男人都往坏里想,而是三年来,他们知青偶尔互相“串联”交流时,类似的事情,她听过好些。 去年,隔壁前进大队的一名女知青陆小绢,就是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嫁给了他们大队队长的儿子。 孟彩菱曾神神秘秘地告诉她:“听说,是他们大队长晚饭后过来,说要给女知青分玉米,让陆小绢跟着他儿子去拿,两人很晚才回来,陆小绢衣服都破了,身上都是泥,眼睛还是肿的,大队长儿子说,是因为晚上路黑,陆小绢不小心掉进了沟里,后来,两个人就结婚了…… 而这年月,没人敢冒着熊心豹子胆,去招惹碰触军人的家属,哪怕只是未婚的对象! 如果,她嫁给他,那么从此以后,她就可以带着弟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哪怕过的日子依然是“井里蛤【ma】菜里蛆,饭里沙子老规矩”,又穷又苦,她都不怕! 夏居雪咬着嘴唇,忽然间,似乎下了决心。 只是,内心深处,仍带着几分不确定,这几分不确定,让她不由询问出声。 “你,为什么想娶我?” 就是面对真枪实弹的演习都能从容应对,冷静沉着地指挥手下官兵迅速展开指挥所布设、隐蔽伪装等行动的邵振洲,难得地重重吁了口气,没有直接拒绝,那就好。 邵振洲静气凝神,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夏居雪带着几分困惑的脸蛋,语气沉缓,眼神真挚。 “我这些年在部队,身边都是一群糙汉子,不是搞军事训练,就是抓农业生产,每天的日子,倒是过得热火朝天的,人也被边疆的朔风冷月磨砺得越发粗糙。” “但说实话,我也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石头人,也想和正常男人一样,找个和心和意的姑娘,老婆孩子热炕头。” “小夏知青,我想告诉你的就是,我之所以想娶你,是因为,那个人是你,原因,就是这么简单!而且——” 邵振洲顿了顿,眼眸里各种情绪交杂,决定对夏居雪再次来个交心亮底,话语直接而坦荡:“或许,你不相信,但其实,三年前,我给你写过信后,一直盼着你的回信……” 男人的话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暗示意味,彻底把夏居雪给愣住了! 第20章 擦耳山往事 夏居雪的思绪,一下子跨越时空,穿回到了三年前。 那一天,她跟在邵振洲的身后,一大早就摸黑从月湾队出发,一路经公社、县城、专区,最后,到达省城汽车站后,邵振洲还坚持把他送到了省人民医院,而彼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 “我晚上8点的火车,不急,你是长弓叔付托给我的,我打了包票,总要把你安安全全地送到目的地。”他当时如是说道。 他在医院待了约一个小时,和舅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