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怔怔地看着她,张了张口,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沈氏只派了他们两个人么?” “啊……是,他们先前在赌庄输了钱不认账,打死了不少赌庄的武夫被送了官,后来还是长平伯府的人出面,花了一百两银子保了他们……” “伯府的人?”顾云听挑眉。 “好像是位姓曹的老爷,以前我听阿罗说过,那位老爷是替她们府上的一位姓沈的夫人办事的。” “我们长平伯府的老爷姓顾,也没有什么姓沈的夫人,”顾云听笑了笑,“你说得对,放任这两个人不管,的确是个麻烦。” 她说着,抬手发力掀翻了身上的柴垛。 “姑娘?姑娘不可啊!”妇人一惊,“这两个人力气大,下手也狠,要是你被他们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啊!你快别管我了!快走吧!” “想走?哪儿那么容易?”门外两个大汉肩扛大刀,一身酒气,吐字囫囵,十分邪性,“嗬,我还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没想到是个仙女儿似的小娘子!” “美人儿,你这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可怨不得爷们心狠手辣。”另一个大汉狞笑道。 “我怨你心狠手辣做什么?”顾云听轻笑,吐气如兰,眸中映着灯火,秋波暗生,“只盼你们到了阎王殿前,千万别想着告我的状才好。” 她咬字轻,在夜色里如一线清幽的香气,缓缓荡入旁人耳中,可行动间却风驰电掣,雷霆万钧—— “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两个大汉满面惊恐地倒在院落中,四肢的骨头都被拧成了一种古怪的形状,再用柴垛旁的粗麻绳捆成了一个死结。 “慌什么,我又不杀你们。” 顾云听嗤笑着,颇为费劲地拽着绳子将人拖进屋中,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通,果然翻出了几个绣着长平伯府字样的钱袋。 “不妨说说,这是谁给你们的?” 两人痛得脸色惨白,紧咬着牙关才不至于哀嚎出声。 “想仔细了,否则不等你们‘沈夫人’发话,我就先剥了你们的皮,然后一口一口地喂你们吃下去,如何?” 顾云听森森一笑,随口吓唬他们。 “不不不!是曹老爷!我们兄弟俩每个月的花销都是曹老爷派小厮送来的!——”大汉痛哭道。 “哪个曹老爷?” “就是、就是长平伯府的二管家,曹仁老爷!” 二管家? 顾云听挑眉,忽然想起前几天祠堂里顾川言那番胡话,不禁心生感慨。 曹老爷、沈夫人么? 可真是绝配! “总不能你们这随口胡诌几句,我就信了你们,”顾云听笑道,“你们胡乱攀咬伯府的二管家,可有证据?” “这……我们只是底下做事的人,一直都只是曹老爷派人来向我们传话,除了在赌庄里我们见过他一次之外,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不过曹老爷手下像我们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赌庄那边也都有账簿记录在册,若是姑奶奶您不信,大可以去赌庄一探究竟!您的本事这样好,只是去找一本账簿,应是易如反掌的事!” “是哪一家赌庄?” “就是京城最大的赌庄,十三弦!账簿都在十三弦的老板娘手里!” “好。” 顾云听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一把短柄长刀。 刀光反射着烛光砍落,大汉们高声大叫,恐惧地闭上了眼睛。可刀刃刮过骨肉的痛楚却迟迟未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睁了眼,只见那画中妖一般美人正勾着一抹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目光不带丝毫暖意,仿佛正在看两个的死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