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而非的短信,不喜欢读书人的拿腔拿调,他看着昨晚过后没动静的对话框,决定少赌气,也已经没有赌气的必要,却不知道怎么打字才好。 他忽然觉得应该讨厌的是隔阂,是距离,还有手机。 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池灿在看见来电显示的第一秒就紧张得拿手一按,瞬间接了起来——通话后却说不出话。 那边也沉默了几秒,李景恪的声音通过电流变换再传入耳朵时,仿佛变得磁性低沉了许多,也终于肯给为他服务过的弟弟打个电话了。李景恪问他:“吃过饭了?” 池灿“嗯”了一声,才要说吃过了,李景恪又说:“嘴好了吗,还疼吗?” 池灿一噎,脸上热了热,感觉声音是温柔的,这话里关心的成分却不太多的样子,他语焉不详地说:“没好。昨天杨钧问我谁咬的,我说我男朋友。” “他人呢。”李景恪并不搭腔,笑了一声,还是明知故问。 池灿咬了咬牙,低声地回:“我今天加班在台里开会,没被看见。” 他知道自己制造出来的这个不存在的男朋友成了个棘手的大问题,也知道李景恪一定早发现了,他的谎言对李景恪而言一直很拙劣,不高明,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但李景恪唯独这一回没有戳穿池灿,好像默认了池灿在外面那光鲜亮丽的大城市里九个月没回家,有了这个男朋友很正常。 好像如果池灿真的有,李景恪就真的能接受。 池灿讨厌这样的可能,不喜欢李景恪这样的反应,变得垂头丧气又窘迫起来,他很慢地说:“哥,我明天就搬回家住。” 回家见了面,池灿总能一字一句坦白清楚,让跟他接过吻做过爱的李景恪没办法再冷处理。 他拖长了尾音,问李景恪:“你明天能来接我吗,我一个人搬,可能不安全。” “几岁的人了,还不安全。”李景恪不留情地嘲笑他,最终还是说的可以。 门外传来敲门声的时候,池灿刚好稀里糊涂的和李景恪挂了电话,他好像没弄明白李景恪这通电话的含义,似乎就为了来问池灿嘴疼不疼…… 幸好结果很合池灿的心意,他本就想了打电话求李景恪接他搬回去的。 池灿轻轻按了按嘴边那个的破皮小伤口,走去开门,是林辉。 林辉手里拿着个脸盆,肩上搭了两件换洗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池灿,能借用一下卫生间吗,你知道我宿舍那情况,今天我隔壁那哥们也请假回去了……” 池灿愣了一瞬间,很快点了头。 住宿舍里借用厕所是很正常的事。从前在大学住四人间,大家都是共用一个厕所,比起有些学院分到的宿舍楼没有独立卫浴、都是清一色北方大澡堂,对池灿这个南方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幸运。 池灿虽然是叫同性恋,但对其他同性从来没有过别的特殊感觉,因此混在男生堆里没有受过困扰,不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除了许是池灿长得好看出众,又没有女朋友,在北京期间有过那么几个男人暗示追求过,他每次都觉得惊讶和错愕,那反应直接令对方也错愕,以为闹了个乌龙,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林辉进了他宿舍的卫生间里洗澡,池灿没再管,他把行李箱拖到了床边,一会儿弯腰一会儿埋头,最后蹲在地上继续收拾早上没弄完的那堆东西。 李景恪晚上开车出了门,到一家约定好的茶室和人见面,处理了些工作上的简单应酬。 近期最大的项目也就旅发会了,随着旅发会的举办,整个市场似乎都跟着活跃起来,风城本就是旅游城市,各种各样的活动变多,李景恪的行程也没办法的变多起来。 但他不怎么疲惫。 从茶室离开后,李景恪驱车原本要去从前的工作室见沈礼钊。 虽然他已经不做那行了,但有变数大的石头看一看,沈礼钊叫上他,他也算看个新鲜,再给给看法。偶尔,李景恪甚至会跟他们合伙玩玩赌石,再看切石头就变成一种纯粹的消遣和投资。 开到十字路口,只要再往右拐个弯进去巷子里就到了,李景恪停在红绿灯前,等了半晌,最后单手打了方向盘,往的左。 他开上了泰安大桥,去了池灿单位的宿舍。 李景恪在楼前停车,抬头看了眼二楼最后一个的窗户口,里面亮着灯,因为离得很近,能看见旁边的蓝布窗帘都被风吹得哗哗摇晃,再上面挂着池灿的衣服。 池灿这些年学会了自己洗衣服,自己独自生活,读了研,参加工作实习了,衣服穿得也比小时候稳重,但还是什么颜色都有,像彩旗飘飘。 李景恪迈步上了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