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酒香四溢。 “薄酒一盏,略表待客之道,奈何草庐简陋,三位高人见谅!” 卫祖举酒邀请,卫令跟随作陪。 鬼赤摇头谢绝,滴酒不沾。 万圣子端起酒杯稍作品尝,一饮而尽。 而无咎浅尝一口,算作回应,旋即放下酒杯,打量着卫家的老哥俩,又看向四周简陋的洞府,歉然道:“怎会这个样子呢,能否告知一二?” 卫家的家眷弟子尚在,显然并未遭致灭门之灾。而一个上古家族,竟然沦落到抛家舍业、流浪荒野的境地,不能不让人感到唏嘘。 卫祖叹息不语。 卫令道:“我来说吧……” 从卫令口中得知,自从无咎的恶名传遍了原界之后,他的底细与来历,便已大白于天下。何况还有玉真人的指使,与公西子的有意为之。当无咎再次逃出了重围,终于使得各方恼羞成怒。而曾经收留贼人的卫家,自然成了众矢之的。所幸卫令的交游广阔,消息灵通;又见曾经的仇家,也就是羌家,再次登门挑衅。他察觉不妙,告知卫祖。老哥俩均为谨慎之人,于是及时带着族人逃出了微澜湖。 果不其然,大批的家族弟子登门问罪,而相继扑空之后,便也不了了之。如今的微澜湖,已被羌家占据。而卫家逃到了南阳与西华交界的山谷里,虽然失去家园,置身荒僻之地,却也远离了凶险。 “呵呵,前因后果,便是如此。族人无恙,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吧” 卫令话到此处,笑容苦涩。 卫祖的神色低落,自言自语道:“可惜了微澜湖,先祖传承之地啊,竟被羌家夺去……” 无咎获悉了前因后果,更添几分歉意,却又无从安抚,忍不住恼怒道—— “夺回微澜湖便是!” “如何夺回?” “羌家趁人之危,鸠占鹊巢,着实可恶,将其赶出微澜湖!” “即便赶走了羌家,我卫家也回不去啊!” “这个……” 无咎沉吟不语。 卫祖默默饮酒。 卫令微微摇头。 鬼赤与万圣子弄不清家族恩怨,静静旁观。 最终还是卫令打破沉闷,道:“恕我冒昧,老弟这是去往何方?” 卫祖放下酒杯,疑惑道:“据传,上昆洲之行,玉神尊者现身,公孙老弟陷入围攻,之后生死不明……” 卫家隐居荒野,消息闭塞,虽也听说过某人的动向,却并不知晓详细究竟。 “上昆洲之战,有惊无险。玉虚子老儿,奈何不了我。如今闲着无事,便与两位老友四处闲逛!” 老哥俩听到某人的叙说,脸色微变。 玉虚子,乃是玉神尊者,超越天仙的至尊存在,竟然奈何不了他?而短短数年不见,他又是什么修为?竟然难辨深浅,莫非他已成为天仙前辈? 而天咎敷衍几句,忽然想起了什么。 “本人听说原界家族与玉神殿已达成约定,来日量劫降临之际,或有应对之法,两位是否知情?” “量劫?” “一场天地浩劫,大限之日不远……” 无咎见老哥俩有些糊涂,只得将上昆洲昆仑虚所发生的大事又简短叙述一遍。而老哥俩也恍然大悟,相继出声—— “有关那场浩劫,早有传闻,却已确凿无疑,日渐临近……” “各地家族依附玉神殿一事,乃是众所周知的隐秘。至于其中的交易,唯有天仙高人知晓。而我卫家已被抛弃……” “哦,原界与玉神殿果然有约定?” “老弟,你又在虚言欺诈!” “卫令,罢了,承蒙公孙道友不弃,与我兄弟相称,你我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兄长所言极是!倘若天降浩劫,万物尽灭,微澜湖焉存,呵呵……” 故人重逢,饮酒叙旧,本该欢喜,却反而平添了几多忧虑与伤感。 想想也是,天崩地裂之时,什么都没了,家族传承与恩恩怨怨,亦将随之灰飞烟灭。 卫家的老哥俩心绪纷乱,稍显失态。 “嘿,何忧之有?” 无咎却站起身来,轻松笑道:“天塌了,肩抗着便是!” 鬼赤与万圣子极为默契,跟着走出草棚。 “天塌肩抗?” “老弟,难得相聚,何不盘桓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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