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杯。” 这时,她不单单是脸,连嘴唇都白了,露在睡裙外的小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灰斑雀在一旁不安地拍打翅膀,时不时“斑斑,斑斑”叫上两声。 这一杯血,接得格外得慢。 路易斯知道,她快要干了。 少女倔强的脸晃过他的眼前,他难得感觉到了一丝忧伤,他对食物从未有过这样复杂的情绪—— 他接过珐琅杯,再次一饮而尽。 血液在舌尖沸腾,无上的享受…… 可惜,以后恐怕没有了。 路易斯闭上眼睛,这时,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睁开眼,愕然地发现以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手心攥着一把十字架,狠狠往他左胸钻—— “噗嗤”,鲜血喷溅出来。 溅到她苍白的脸上,反倒给她添加了一丝血色。 路易斯留意到了那双眼睛。 鲜血喷溅在她的眼周,那双蔚蓝色的眼珠里燃烧着的东西,让她看起来跟平时很不一样: 很美,就像是……他做人时曾见过的、在猎人枪口下拼命奔跑的麋鹿。 路易斯都不知道,隔了那么多年,他竟然还记得。 “唔——” 十字架往肉里又钻了一层。 她似是气力不够,两只手都握了上来,一个有成人大小的光明弹落到他身上,爆开。 路易斯突然间大笑起来,他笑得断断续续: “弗格斯小姐,您总让我大吃一惊。” “……默法光明弹,十字架……”他咳了几声,一张口,鲜血不断从口中流出,可他还继续笑,“……圣水……真叫我伤心,弗格斯小姐竟然这么恨我,我可是很喜欢弗格斯小姐的。” “恨?我不恨你。可为了我自己,您得去死。” “噗——” 少女双手猛地往前,最后一层隔膜破了。 她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松懈下来,萎靡地坐到地上。 路易斯却站直了身体,“当啷——” 插在他胸口的银色十字架掉了下来。 他咳了一声: “抱歉,弗格斯小姐,我还死不了。” 那狰狞的伤口开始迅速地蠕动、结痂,柳余绝望地看着眼前一幕: 她不明白…… 他为什么没有灰飞烟灭,明明那一下,她已经刺穿了他的心脏。 “斑斑!斑斑!” 斑斑凄厉地叫了起来。 路易斯掐住她脖子,提了起来。 柳余拉扯着他铁钳一样的手掌,蹬腿挣扎了起来。 一个又一个光明弹落到他的头上,路易斯毫发无损。 他轻轻抚过她的眼睛: “你的眼睛真美。知道吗?我以前见过一只很美的麋鹿,它的眼睛跟你一样,我太喜欢它了,最后,我就把它的眼睛挖下来,做成了标本。你的……” 少女咬着唇,眼泪狂乱地落下来。 她像是害怕极了,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斑斑!斑斑!” 凄厉的鸟鸣回荡在蘑菇屋。 “这只鸟真吵。” 路易斯随手一挥,鸟笼就掉在了地上,斑斑从笼里出来,没头没脑地拍打着翅膀,向路易斯攻来。 “啪——” 斑斑被拍到了墙上。 柳余眼角的余光,只看到斑斑趴在地上,小小的身子底下一滩血。 “斑斑,斑斑……” [贝比,贝比……] 斑斑虚弱地喃喃。 柳余挣扎起来,她咳着道: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