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是不过分的请求,她并不会拒绝。 环顾周围,弗格斯家变化不大。 绛紫色的丝绸窗帘,连楼梯拐角处掉了一块的墙都没修过,二楼的楼梯口两边摆着枯萎的花盆,她手指一点,花盆里的花重新长出了花苞。 弗格斯夫人去厨房做点心,柳余则去了二楼。 二楼连空气都充满了记忆,那记忆是躁动的,闭上眼就让人想起那些身体的痴缠,她什么都没动,又下了来。 吃完点心,睡了一觉,第二天才起床,门就被人从外敲响了。 弗格斯夫人披上晨衣、带了件斗篷去开门。 柳余坐在窗边梳头,视线穿过小花园,落到弗格斯家的门外。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经排到另一条街,而更远处,一辆又一辆华丽的马车将整个索罗城邦都挤得水泄不通。 佩剑的守卫队,穿着白衣的神使,黄金战甲的骑士……布鲁斯主教,还有红衣大主教? “笃笃笃。” “笃笃笃。” 弗格斯夫人开了门。 “尊贵的夫人,我们特地来拜见新神,并且,向神献上我们的礼物。”一位年轻儒雅的贵族右手置于左胸,向她行了最高礼。 弗格斯夫人却注意到,不远处,排成一列雄赳赳气昂昂的少年们。 他们个个英俊非凡,修长挺拔,而且,风格各不相同。 有秀气的、粗犷的,冰冷的、温柔的,甚至还有一个长得有些像神的。 “噢,请进,请进。” 弗格斯夫人脸上的笑更大了。 “那些……也是吗?” 敲门的人往后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那些是自告奋勇、来讨神欢心的少年们,他们还有些调皮。”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弗格斯夫人这辈子都没这么风光过。 她在人群中穿梭, 高高翘起的下巴,玫瑰色的裙摆,和插了一根羽毛的帽子, 都让她—— “……像只骄傲的锦鸡。” 有贵妇人用扇子掩着嘴, 低低地道。 他们当然不大看得起贵族圈里曾经的荡·妇, 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 弗格斯夫人有个了不起的女儿。 这足够抹平一切, 让他们将她高高供起。 不大的弗格斯家挤满了从各处到来的人。 他们怀揣着不安、恐惧、茫然, 又藏着兴奋、冒险、激动—— 变天了。 世界换了新模样, 新的太阳正冉冉升起,也许, 还将出现新的秩序。 混乱就代表机会。 投机者们渴望新神的垂青, 而旧王族势力害怕权利的旁落, 从前的教廷则期待新神的指点—— 他们当然不会轻易改变对光明的虔诚。 可艾尔伦教廷已经传出话来,新神说, 不需要人们信仰她。这意味着, 他们不需要背叛光明,那么,偶尔聆听一下新神的教诲, 也不过分,不是吗? 弗格斯夫人如果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一定会拍掌大声说一句:没错,就是这样! 她当然还是信光明的。 只是人嘛, 首先得为了自己活下去。总不能光明神走了,他们就要跟着一起殉葬。 殉葬的那些, 都是疯子。 只是偶尔,想起在神宫时看到的神的倒影, 就忍不住遗憾和伤感: 这样完美的神……居然消失了。 连她都难过,何况是贝莉娅呢? 她可还记得,那个贝莉娅和那个叫莱斯利的少年在一块时的样子。 想到这儿,弗格斯夫人对那些俊俏少年的笑更灿烂了。 “弗格斯夫人!神什么时候才会允许我们觐见呢?” 有人问。 弗格斯夫人往楼梯口看了看,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提起裙摆: “噢,让我去问一问。” 走到二楼,“笃笃笃”,敲响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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