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打败,它也会沉沦黑暗—— 就如同一根铁棍,它打碎了牢不可破的冰面。 这固然带来了破坏和混乱,可也带来了重新认知。 信仰,开始松动。 松动过后,开始思考。 思考,将去除蒙昧,带来清醒。 当然,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许要覆盖一代又一代的人类。 ——只要神不再继续洗脑。 也许,人类终将获得自由。 想到这,她的心突然松快了些。 这一松快,对待莫里艾的态度就自在了许多。 “没错,你猜的都对……那么,你要将你的长剑指向我吗,莫里艾?” 柳余问。 莫里艾恭敬地垂着头: “不,莫里艾不会对您不敬。” “为什么?你不再信仰你的父神,你的光明吗?” “我当然信仰我的父,我的神,我的光明,甚至愿意以死明誓……但在父神没有否定您妻子的身份前,我的刀锋永远不会指向您。” “而且,我始终认为,父神爱您,您也爱父神。”莫里艾抬头,眼神清亮,“您和他之间,始终存在割舍不断的情感……而这情感断裂之前,你们始终是夫妻。” 柳余:…… 互拼刺刀的夫妻? 她笑了。 “我会去明塞顿世界,但不是因为你的请求。” 就像从前的每一次,她没法对已经得知的灾难视而不见。 “谢谢,谢谢您,贝莉娅小姐!您真是个大好人!” 莫里艾险些喜极而泣,沟壑纵横的老脸在瞬间皱成一朵菊花。 柳余忍不住挪开视线。 盖亚可真狠啊。 她想。 “还有,贝莉娅小姐,您的羔羊真可爱,它很特别,父神一定会喜欢……”莫里艾似是想起了什么,乐呵呵地告诉她,“您离开神宫时,父神因为太喜羔羊,对神宫内所有的生物都施展了变羊术……” “变羊术?” 柳余呆了呆。 “是的,但那些羔羊都是白色的,父神似乎很失望……当时他的眼神……”莫里艾使劲回忆了下,“我看了,很难过,就像有人往我心里塞了一团冷嗖嗖的棉花。” “哦,是吗?” 柳余若有所思地看了怀中的羔羊一眼。 它从莫里艾进来,就一直乖巧地趴在她怀里,似乎对所有的话题都兴趣缺缺。 此时,一双耳朵却悄悄地竖起来。 “谢谢你,莫里艾,明塞顿世界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的职责,是守卫神宫,等候神的归来。” 柳余问莫里艾要了具体的地址,就打发他走。 “是,贝莉娅小姐,期待您的凯旋归来。” 莫里艾提出告辞。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后,柳余才捏住小羊羔的耳朵: “你把所有人变羊了?” “抱他们了?” 小羊羔摇脑袋。 “这还差不多。” 柳余知道,自己这样很变态。 她既不想这样简单地接受,可又不想拒绝,偏偏还霸道,独占他,不许他对其他人特殊…… 用从前的话说,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可她不想改。 谁要时时刻刻做个道德标兵呢? 她成神,不就是想活得顺心痛快吗? 她跳下秋千: “该把秋千收起来了,这可是你的道歉礼……盖亚。” 她可不希望自己离开神宫后,有别的人坐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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