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毒蛇只要晚来一会儿,他就能幕天席地,将美人收服在身下。 “爷怎么不说话?”糜芜拨开长草,袅袅婷婷向他走过来,娇声问道。 吴成龙定定神,嘶哑着声音叫起来:“有蛇,你快去叫人!” “呀!”糜芜吓了一跳,葱白的小手虚虚地拢了红唇,一连退开几步,“在哪里?爷,我害怕,你得护着我呀。” 她含娇带怯,柔媚的声音像无形的藤蔓,缠住人又轻轻抓挠,吴成龙逐渐麻痹的肢体仍旧控制住不住一阵阵心猿意马,挣扎着说道:“爷被蛇咬了,你快叫人来救爷!” 糜芜抓着身边一丛草,似在害怕:“爷,我脚软,走不动,你让我缓缓。” 麻痹的感觉渐渐升到了前胸,吴成龙喘着气,一屁股坐倒在地,断断续续地说道:“快,快点,我撑不住……” “哎呀!”耳中又听见糜芜叫了一声,纤细笔直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他,“蛇!” 吴成龙艰难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先前咬了他的毒蛇并没走,还在他脚边,死死瞪着他,作势又要扑来。 吴成龙眼前一黑,再顾不得脸面,大叫一声:“救我,救我!”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蛇再次窜上来,照着他的手腕又是狠狠一口。 一阵剜心般的疼,吴成龙瘫倒在地,模糊的目光影影绰绰看见糜芜慢慢地向他走来,不知是毒发产生的幻觉还是怎的,她波光潋滟的眸子里似乎带着笑。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走到跟前,微微弯了不盈一握的腰身,轻声说道:“爷,你可千万别死呀,我还等着你呢。” 离得很近,吴成龙能看见她嫣红的唇上一点点细细的纹路,每一点都是无声的邀请。在意识消失的边缘,吴成龙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老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下一息,吴成龙抽搐几下,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书童周安躲在树背后低声向身边穿宝蓝绫袍、锦衣玉冠的男人问道:“侯爷,要不要去救姓吴的?” “不着急,先看看她要做什么。”男人冷声说道。 却在此时,就见刚刚还怕得发抖的糜芜重重一脚踩住毒蛇的七寸,跟着飞快地从腰后抽出镰刀,一刀剁下了蛇头。 周安差点叫起来,抖着声音说道:“好狠辣的小娘子!” 男人心底一紧,寒意升起来,同时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微眯了眼,盯紧远处的少女,意味深长。 他看见她解下吴成龙腰上挂着的荷包,取出一块香药似的东西扔掉,跟着把荷包挂了回去。 他看见她用吴成龙的袍擦干净镰刀上的血,又用两只葱白的手指夹住那条死蛇的尾巴,挂在吴成龙脸前晃了晃,腥臭的蛇血淋淋漓漓洒了吴成龙一头一脸,她红唇微微翘起,似在笑着,又似只是平常,纤手一扬,死蛇已被她塞进腰后挂着的竹篓。 他看见她轻俏地起身,用那把剁掉蛇头的镰刀去剜地上的野菜,一把把塞进竹篓里,盖住了蛇尸。她要做什么?他漫无目的地猜测着,却忽然听见她哼起了小曲。 软媚的声音像掺了蜜的水,绵绵地淌在人心上,有些粘有些涩,却能粘住神魂。调子似乎是《西江月》,又似乎是《玉楼春》,男人在恍惚中生出讶异,她一个乡下女子,怎么会这些靡靡之音? 眼中所见,是她俯身向下时纤长的脖颈,颈间的雪色,还有半弯的腰肢。弧度在身前隆起,在腰间收束,向下又成浑圆,男人的喉头动了一下,无端便有些口渴。 歌声突然停止,糜芜整理好竹篓,起身走去吴成龙跟前,半蹲下来。 下一刻,寒光一闪,糜芜举起镰刀,重重砍在吴成龙腿上。 男人险些惊叫出声。他见过她杀蛇,却没想到对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也能下手。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