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娴熟的持刀人。崔恕低垂眼帘看她,一种前所未有的激荡情绪迅速升起。她要强大的男人?很好,他正是强大的男人。 崔恕慢慢拨开她脸前的发丝,捏了她的下巴,迫得她抬头看他,问道:“你觉得谁最强?” “也许是宫里那位,”糜芜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媚眼如丝,丝丝都向他缠来,“也许是别人。” 别人,竟然还有别人?崔恕下意识地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糜芜吃疼,却只是眨了眨眼睛,轻声道:“也许是你。” 图穷匕见,说到底,她的目标还是他。崔恕松开手,淡淡道:“我没兴趣。” “是吗?”糜芜另一只手也从蒲团上移到他身上,整个人失了支撑,便像春藤一般,起伏蜿蜒,尽数在他膝上,“我可是,难得给人机会呢。” 她分明有求于他,却偏要表现得像要施恩于他,丝毫不肯放低了身段。她可真是傲慢,可这种傲慢,也让人欲罢不能。 崔恕心绪不定,却在此时,突然察觉到她细细的手指隔着石青色的袍,似有意似无意地,轻轻在他腿上划着。 一种战栗般的感觉迅速布满周身,头皮有些紧,有些麻,心跳快起来,呼吸急促起来,思绪飘忽起来。 崔恕猛地抓住她那只到处惹火的手,低喝道:“放肆!” “你弄疼我了。”糜芜的脸贴在他膝上,又抬起眼皮看他,“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怕?”崔恕冷冷一笑,“我还从未怕过谁。” 下一息,他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扯离,她猝不及防,滑落在地,他便欺身而上,停在她的上方:“你尽可以试试。” 背心一半贴着冰凉的地面,另一半贴着细软的蒲团,男人的脸悬在上方,强健的身体剑拔弩张,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糜芜猛然意识到,她面对着的,是个强大的男人,尽管他冷淡克制,但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她。 她在这一刹那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紧咬了嘴唇,使出全身力气挣扎起来。 然而崔恕的手像铁钳一般,牢牢地制住她,只冷冷说道:“现在,是谁怕了?” “滚开!”糜芜情急之下,一脚向他踢过去。 脚腕也被他攥住了,崔恕腾出另一只手,将她的双手扣在一起举过头顶,俯身下来看着她,眸色深沉:“怎么,这阵子不敢撩拨了?” 她的脚攥在他手中,那细细的脚踝只比手腕粗一点点,不像是足,倒像个精致的玩器,崔恕突然想起了年幼时喜爱过的那只白玉小杵,玲珑圆润地扣在臼中,让人爱不释手。 糜芜咬着牙,另一只未被束缚的脚用力向他踢来,崔恕闪身躲过,克制着心中的异样,将那只脚也扣在掌中,看着她愤怒徒劳地挣扎着,只低低问她:“怕了?” 恐惧在瞬息达到了极点,糜芜只觉胸臆中横亘着无数愤怒郁燥,她恨透了这种无力的感觉。然而下一息,她深吸一口气,将愤怒尽数化作媚意,向他嫣然一笑:“怎么,你想让我撩拨?” 媚色如烈火,烧得男人心神动荡,崔恕猛地甩开她的脚,冷声道:“不知羞耻!” 一点细细的痒突然传来,低头看时,她那只穿着银灰色绣鞋的,尖尖瘦瘦的脚,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他的腿,她似笑非笑地,从两人衣衫交错的间隙中看着他,轻声道:“你若是知道羞耻,也不会跟我这幅模样。” 鼓荡的情绪被压制回去,崔恕松开扣住她的手,还她自由,跟着起身向后,慢慢坐回蒲团,道:“你走吧。” 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今日与她这般,无论如何也是失态了。 糜芜依旧躺在那里,半边身子贴着地,半边身子贴着蒲团,慢慢地用手指拢起披散下来的发丝,嫣然一笑:“可我不想走。” 她一手拢着发,一手撑起自己,像无骨的蛇一般,拧着腰肢,慢慢移到他身边,这次她没有伏在他膝上,而是轻轻靠着他的腿,歪身坐下。 崔恕下意识地便想要甩开她,然而她突然向他抬起手臂,妃色的衣袖随之滑落,露出圆细的手腕,凝脂般的肌肤上一圈红痕宛然,是他刚刚留下的痕迹。 她靠着他,软得像水,滑的像水,举起那一截皓腕给他看,轻声娇嗔:“你弄疼我了。” 白月光透过小窗,虚虚地投下影子,为她的脸上唇上,肌肤发丝,都笼了一层朦胧光滑的清辉,刚刚压制下去的热意渐渐又升起来,崔恕垂目看她,淡淡说道:“你若继续这样放肆,少不得还要疼。”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