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法子跑,要找我的话就去城南关王庙第三家,有家姓许、女儿叫拾翠的,让她家给我捎个信,我再想法子安置你。” 以她的感觉来看,崔恕应该不至于用糜老爹要挟她,然而总不可全信别人,总要给自己留一线退步。 糜老爹越听越惊,不觉牢牢抓住她不放,急急说道:“囡囡,你在江家是不是过得不好?囡囡听话,跟阿爹回家吧,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家的草窝,有阿爹在,绝不让你受委屈。” 糜芜微微一笑,道:“阿爹,来都来了,怎么能轻易走了?” 既然有机会往上去,就绝不要白走这一遭! 糜老爹把她从小养到大,最知道她的性子,声音就有些哽住了:“囡囡,你从小就主意大,阿爹是个没用的,帮不了你,还尽给你拖后腿。可是囡囡,你千万小心,阿爹只想要你好好的。” “阿爹,我这么机灵,怕什么?”糜芜撒着娇摇摇糜老爹的胳膊,“阿爹别担心,等我都安顿好了,就来接你。” 父女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张离过来催促,这才恋恋不舍地分别,糜芜出得门时,崔恕早已经不在那里了,另一个青衣男人向前行礼,道:“属下何卓,奉主子之命护送江小姐回府。” 一个不明不白住在江家的人,派头还挺大,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回到倚香院已经是后半夜了,糜芜对着妆奁解散了发髻,眉头不觉蹙了起来。那张写着“子时”的字条,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崔恕的手下多是男人,要想溜进来在妆奁中留下字条,总是不大方便,也许这倚香院中,就有崔恕的人。 可倚香院里的人,都是她才来时就定下的,后面并没有变过,如果有崔恕的人,那说明崔恕从一开始就安排了人盯着她,为什么?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他留意的呢? 她身上所有能引起人关注的,第一是身世,第二就是容貌,几次交手,也能看出崔恕并不是贪色的人,而他既然那么瞧不上江家,对她江家私生女的身份,自然也不会看在眼里,那么,她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他? 糜芜握着金背梳,慢慢地梳完了头发,在挂着樱草色双面绣草虫帐幔的拔步床上躺下。不对,她这张脸不仅是美色,更重要的是,和惠妃一模一样。 吸引了崔恕的,不是美色,而是惠妃。 在昨日之前,他们并没有太多接触,可崔恕却说她进不了宫,想来他早就有了安排,他不肯放她进宫。除了惠妃,没有别的原因会让他这么做。 选秀先由内廷局初选,后面由帝后亲自决定,崔恕再厉害,也不可能左右帝后的决断,那么他能动手脚的环节,就是内廷局的初选。 糜芜闭上眼睛,翻了个身。竟然能打通内廷局,他背后的人,肯定大有来历。 她突然又睁开了眼,龙椅上坐着的那位,也姓崔呢。从前不觉得有什么,但此时想来,总觉得格外诡异。 五更时分,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糜芜从沉睡中惊醒,刚披了衣服坐起身来,就听见江绍在廊下叫她:“妹妹。” “哥哥。”糜芜一手挽了头发,另一只手推开了窗,“怎么这会子来了?” 江绍原本是接到糜老爹失踪的消息过来质问的,此时却是一怔,就见她睡眼惺忪,脸颊上犹自带着初醒时淡淡的晕红,看上去如同?倦开的海棠,说不尽的娇媚喜人。 心头的急怒顿时消了一半,江绍半晌才道:“糜老爹不见了,妹妹知不知道?” “知道呀。”糜芜懒懒地一笑,拢紧了领口,“我接走了。” 江绍又是一怔,他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坦然地承认了。千万句话都堵在心里说不出来,江绍许久才道:“我说过,会好好照顾糜老爹,妹妹为什么不肯信我?” “哥哥没有为难我阿爹,我很感谢。不过哥哥也应该知道,”糜芜慢慢合上窗,“我不喜欢受人要挟。” 江绍怔怔地站在廊下,又是难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