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越来越急,糜芜抬高了声音,道:“陛下请先回去吧,我很快就好,到时候换过水,再去请陛下。” 门外又敲了两下便没了声音,想必是崔恕已经走了,糜芜唤了宫女进来沐发浴身,浴房里原本有一大一小两个池子,等都洗过一遍,这才披着纱衣换到了小池里,伸臂向池沿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昨夜睡得太少,又极消耗体力,此时泡在温暖的池水中,酸软的身体慢慢恢复着,倦意袭来,不知不觉竟打起乐盹儿。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觉得似乎有人在给她揉捏着小腿,糜芜还以为是宫女,迷迷糊糊地说道:“退下吧,不用捏。” 却突然想到,她是泡在池子里的,哪个宫女没有她的允准敢下来给她捏腿?必然是崔恕。 凤眸微微睁开一些看过去,果然是崔恕,绷着脸坐在对面,抬了她的腿放在膝上,正慢慢地按摩着,满屋里的宫女早不知什么时候就走了个一干二净。 糜芜半闭着眼睛,玲珑的足向他身上轻轻踢了一下,懒洋洋地说道:“我吩咐过不许放人进来,你是怎么进来的?那些人该罚了,把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 “她们并不敢不听你的话,是我自己拨开门闩进来的。”崔恕原本还想表现得生气一些,然而看着她这副娇慵的模样,如何能绷得住?一手握住她乱踢的足,跨过来挨着她身边坐下,低声问道,“你方才一直说腰疼腿疼,好些了没有?” “没有!”糜芜睁眼瞪他一下,向边上挪了挪,道,“都是你闹的,又酸又疼,估计两三天之内是好不了了。” “我给你捏捏就好了。”崔恕随即跟过来,两只手说是捏腿,不知不觉顺着便往上移,声音也暧昧起来,“方才你嫌身上不清爽,怎么都不肯让我碰,这会子总该清爽了吧?” 糜芜一把拍开他的手,嗔道:“不许闹!我累着呢,又饿。” “早知道你会饿,”崔恕说着话站起身来,探身去取池边小几上的食盒,“我拣了一盒子你素日爱吃的,先垫垫吧。” 他一伸手,披在他腰间的布巾随之落下,露出强健的身体。 宽肩细腰长腿,身形修长利落,如同出鞘的名剑,糜芜怔了一下,连忙闭了眼睛,却又忍不住从睫毛的缝隙里偷偷去看。昨日一夜痴缠,半是羞怯,半是靠的太近,反而看不真切,此时映着晨光,看得分外清楚,突然就让她有些移不开眼睛。 原来男人的身体,与女人比起来另有一番好看。糜芜一边不敢细看,一边又很想摸上一把。 “看够了没有?”崔恕忽地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瞧着她,说道。 糜芜脸上一红,下意识地转过脸去,却又伸脚蹬他一下,道:“谁要看你来?” 脚踝被他抓住了,他另一只手提着食盒,慢慢地凑近了,在她唇上一吻,低低地笑道:“口是心非。” 目光顺着红唇看下去,茜红的纱衣半裹着白皙的肌肤,雪肤红裳,相互映照,美不胜收,再往下看,纱衣宽大的下摆漂在水面上,像浮起一大片绯色的云霞,艳色逼人。 崔恕眸子越来越暗,随手被食盒向边上一丢,扯落了纱衣。 无边媚色,只向他盛放。 糜芜还没来得及叫,声音已经被他堵了回去,他亲吻着摩挲着,短短续续地说道:“你看了我,现在,该我看你了。” 平静的水面摇晃起来,潺潺的水声直往耳朵里钻,糜芜攀着他的腰,模糊地想道,这个澡,怕是白洗了…… 等出浴时,水早已冷了大半,糜芜懒洋洋地歪在榻上,连手指都懒得动,崔恕拿着布巾给她擦身,又为她换上干净的衣服,他的手指修长灵活,然而那些?的衣带却不肯听他指挥,这里结子打得松了,那里又系错了位置,然而不管怎么麻烦,到底也还是穿好了,糜芜与他牵着手一起出门时,目光瞥见地上凌乱的水迹,不由得低声嗔道:“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了。” 崔恕不动声色,道:“再说吧。” 耽搁太久,早膳已经重新做过一遍,等吃完时,看看就快到午时了,宫女服侍着糜芜对镜梳妆,崔恕走过来,从宫女手中接过牙梳,轻轻梳通带着水汽的长发,道:“头发还湿着,出门吹了风容易着凉,还是不要出去吧。” 糜芜从镜子里瞧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难道又要闷在屋里?还是找点正经事做吧。” 崔恕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虽然不算餍足,然而方才在浴房时,眼见她疲惫瘫软,想必是累极了,也是需要歇歇才好,于是想了想说道:“许久不曾围棋了,不如下一盘,让我看看你棋力可有长进。” 糜芜笑笑地仰脸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要!” “怎么,怕输给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