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和玉见苏细吓得如此模样,立时接过小太监手里的一盏宫灯上前,站在苏细侧边道:“这位娘子莫怕,咱们圣人就是想瞧瞧你。”这话说的,难免有些轻浮之意。 苏细未抬头,只道:“回圣人,我乃顾韫章之妻。” “顾韫章?”圣人也知自己失态了,他听着苏细年轻的声音,看着她柔软的身段,终于冷静下来。 不是她。 圣人半身坐回去,想了想后道:“你是苏苟的女儿?” 虽然不想认,但苏细还是道:“是。” 圣人沉吟半刻,似在思索。他盯着苏细,看到小娘子如此防备之举,也觉方才之举有些失礼。 堂堂九五之尊,居然偏要去看一个下臣妻子的脸。这说出去,可是荒唐。 “和玉,走吧。”圣人有些不耐。 “是。”和玉提着灯笼回到圣人身边。 龙辇缓慢离开,跪在苏细一旁的顾元初突然站起来道:“糖果子,腿好酸啊。” 苏细赶紧伸手去拽人。这圣人可还没走呢! 宫道两边并无宫灯照亮,龙辇离的位置虽不远,但圣人也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容貌,他觉得有些熟悉的惊心,可这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龙辇已离一丈远。圣人有心想回去,又觉得不成,这传出去不就成他贪恋下臣妻了吗? “和玉。”突然,圣人唤了一声和玉。 和玉道:“陛下,怎么了?” “朕想起御书房里还有要事,就先不去贵妃那了。” 和玉跟了圣人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圣人的心思,赶紧让龙辇转了个弯回去。 走在前头的小太监正欲说唱,被和玉一把捂住了嘴。 圣人抻着脖子,在龙辇经过时,不经意的往苏细那边看。 却不想这小娘子机灵的很,早早领着身边另外那位小娘子跪了下来,这次是埋的连脸上半丝肌肤都没瞧见。 龙辇过去了,圣人什么都没看到。圣人有些气闷,他与和玉道:“朕想起来御书房没什么事,回贵妃那。” 和玉看一眼圣人,吩咐龙辇继续掉头。 苏细眼睁睁看着那龙辇又转回来,赶紧拉着顾元初又跪回去。 跪了那么多次,苏细早摸到了门道。以手触地,以额触手,这样既不会磕疼自己,又能将自己藏的严实。 和玉从圣人的右边绕到左边,也就是苏细跪着的地方。 那硕大的宫灯照着苏细的脸挪过去,圣人使劲的看,还是什么都没看清。 龙辇走了一段路,第三次转回来,苏细赶紧拉着顾元初埋着小碎步疾奔起来。 这圣人莫不是有病吧?大晚上的喜欢看人下跪? 和玉踮脚看一眼,道:“陛下,跑了。” 圣人也伸着脖子看一眼,有些气恼地拍了一把身下的龙辇。 和玉小心翼翼道:“陛下,咱们现在是回贵妃那还是去御书房?” 圣人心情不爽利,伸手揉额,“回御书房。” “是。” …… 景仁宫内,贵妃娥眉微蹙,正在发脾气,“陛下呢?不是说要来的吗?” 宫娥站在贵妃面前,战战兢兢道:“方才和玉公公差人来说,圣人有事回御书房了。” “怎么突然回去了?没告诉圣人我病了吗?” “说了……”宫娥低着头道:“奴婢听说圣人本来都快到咱们景仁宫了,不知为何半路又折回御书房了。奴婢想着,定然是有要事。” “要事?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要事?”贵妃揪着手里的帕子,突然呢喃,“不会是被什么小妖精勾了去吧?” “母妃,父皇来了吗?”正坐在榻上敷药的大皇子捂着自己的脸,声音含糊的开口。 听到大皇子的声音,贵妃一阵心疼,“那四皇子真是太过分了,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大皇子没敢说,其实当时被“四皇子”兜着布袋子打了第一顿时,也只是些轻微的皮外伤。 后来他酒气上涌,去寻四皇子打架,除了他出其不意揍了四皇子第一拳外,后面他只有挨打的份。 被打得鼻青脸肿以后,大皇子才想起来四皇子是从小随卫国公邓啸学武的,哪里是他一个偏学文的能比的。 若非旁边的太监们过来劝架,他怕是要被那四皇子打死。 大皇子受了此等委屈,又不敢打回去,只能回来寻贵妃哭诉。 贵妃看着大皇子脸上的伤,登时就开始哭天抹泪,嚷着叫着要寻圣人给他讨回公道。 这不,方才急匆匆装病去喊了圣人过来,没曾想圣人半道又回去了。 “圣人可从来没这样过,这里头定是有事。”哭完了,贵妃又觉得不对,她将方才那个宫娥唤过来,“去,寻和玉那边的小太监问问到底出了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