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斜临死前曾经将孩子托付给我无常司,寻常人家的平凡生活,还是无常司里的平凡生活,你可以想一想。” 无常司但凡是孤儿, 来历都比较特别。无论是苦主的孩子、被解救却没了归处的孤儿,还是害人者的孩子,这些孩子的出身来历都不好或者不能让旁人知道。在那附近住的人也都是无处可归的苦主,污点证人,还有些情非得已的凶手,这些人也都会有意的照顾与回护这些孩子。 卢斯几次私下里派人去看,那些村子里的人员如此复杂,却都有些桃园的意思。 “……让我想想。”陈猛低头道。 卢斯也不催促,他说这句话只是因为和王斜的公平交易,王斜努力的活,他照顾他的儿子。 但如果陈猛死活不说,他代替孩子做的选择也确实不算错,卢斯也不会再提。 卢斯第三次的时候,终于成功离开,他将新得的消息传给了太子。 卢斯传的时候是口述,但太子接到手的,就是传讯人手写的了。太子拿着这份新口供,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骂完了之后,太子火烧屁股一样蹦起来,赶紧吩咐人手向着边关传讯了。 边关这些年阴谋阳谋也闹了不少,上到靖王,下到普通士卒,都提着心,稍微看着眼生的野菜都没人吃,出关入关之人的查探更是严格,那陌生人都得四五双眼睛紧盯着。 可这种把病人直接弄进城的,靖王还真是头一次听说,看完了信,靖王揉了揉眉心:“也是我们狭隘了,过去蒙元人就曾经将有病的牛马掺和到我们牧场附近的牛马过,史上也有记载将病牛病马投入水源的,能对动物如此,对人……也算不得什么。” “王爷,这要查……每个进城的人都宽衣解带?男子还好,女子……从下头寻一群婆子来?”陈同将热茶放在靖王面前,站起来帮他揉着太阳穴。 “愿意办这事的婆子,拿的都是卖命钱,就怕对方也出得起这卖命钱。这时候就越发感觉出女无常的好处了,要不然咱们也弄个女营?” “也是。”陈同点头,若是被查到的人直接说“你查到我了,那就是也要染上瘟疫了,必是要死的了。反正都是要死,何不拿着我给你的钱,给你的儿孙,也让你的儿孙将你风光大葬。即便没有儿孙,也能让你剩下来的日子过得富富裕裕。” 两人一合计,最后决定去寻那些家里虽然没了男人,但是儿女众多,且家风正直的孤寡之家。男子那边的审查也不用真正的正卆,而是用伤残之人。且这些人都不是普通士卒,而是家里的男人或本人,原本就有个小官职在身的。 他们都是得到军中多年照顾的人,而且如无意外,他们还需要更长时间的照顾。这不是一点钱财可以买通的。且这些人来去都要换下全身的衣物,要洗澡, 再具体如何,那就是边关的事情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快得让人抓不到,却有时候又如老牛拉车,缓慢到如同煎熬。如今对卢斯来说,时间给他的感觉却是两者兼有。既是太快,冯铮身体上的的疱疹一日恶化过一日。又是太慢,这点时间根本不足以让大夫们研究出来什么。 卢斯再怎么觉得自己想通了,做好了准备,事到临头,却依旧是难以接受的。 卢斯把陈猛的情报传出去就没有再管其他,就连监狱里的总体事宜,他也已经交给了轮班进来的薛武贵,他自己彻底钉在了冯铮身边。 薛武贵也来劝过卢斯,对他的劝说卢斯没生气,但也没当一回事。对无常司来说,要是黑无常死了,自然剩下来的白无常也就更加重要,所以他们的劝说是理所应当的。但对卢斯来说,他的黑无常要是没了,那他一个人的存在真的是毫无乐趣可言了。 毕竟他是经历过两个世界的人,来到这个世界的最初,也只是想活下去,可是为什么活呢?大概只是一种本能吧。等到见到正气小哥哥,他才意识到了活着与活着的不同。生活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