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撸起袖子,看见遍布手臂的红紫绳痕,龇牙咧嘴道:“这帮子乱贼,连捆人都这么狠,差点就废了老爷我,不踢两脚我真不解气。” 说话间,他脚步一拐一拐地走到刀疤脸近旁,狠狠给了他几脚,一边踢还一边骂道:“让你抓我绑我,让你拿我血祭……” 涂渊捡起地上的绳索,提醒道:“贼人将我们从护国寺劫持走的时候,留了一半人手在那里殿后,不知道他们何时会聚合来此。而且山上的这批反贼虽然中药昏迷,但药效长短不知,以防我们还没走远他们就清醒追了上来,必须用绳索绑住他们,之后速回京城。” “对对对,逃命要紧。”贾赦立刻住脚,从善如流地接过绳索,报复一般把刀疤脸缚成了一个大粽子。 搞定了刀疤脸,三人快速跑出了山洞。看见地面上的十几人,涂渊颇为苦恼地皱起眉头。“还有十几人未捆,我们手头上只剩下一根绳索了,恐怕不够用。” 贾瑚眼眸扑闪扑闪的,出言道:“瑚儿知道哪儿有。”他刚刚出来观察情况,将附近走了一个遍,看到反贼的马匹上都带有绳子。 话未落,他人已呼哧呼哧跑远了。 “你先用这根绑着,瑚儿人小只怕搬不动,我跟过去瞧瞧。” 涂渊交代了贾赦一句,马上追了贾瑚过去。 贾瑚回头望涂渊,指着马背脆声道:“小哥哥你看,就在马背上驮着包袱里。” 反贼停留在此休整,打开包袱掏东西的时候没绑好,包袱敞开一个口子,人可以看到里头的绳子。 只是群马长得比贾赦还高,贾瑚和涂渊站在它们面前也就比蝼蚁好一点点,被踩到八成要没命。 涂渊忌惮地观察着一群高大的马匹,下一瞬便看见面前的一匹马忽然踢踏蹄子,昂首嘶鸣,打了一个响鼻。 涂渊当即牵着贾瑚后退,警惕地盯着马群道:“太高了,咱们拿不到。” 他正打算回洞口处唤贾赦来干活,不成想却先一步瞧见贾瑚对马匹挥了挥手,奶声道:“马儿坐下。” 下一刻,只见骏马一甩尾,当下便曲腿俯身卧在了地面上。 并且这么做的不只一匹,而是一群,动作齐整划一,就好像严格训练过的士兵。 它们乖顺地卧在地面,只有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眨动,里头好像装着小星星,晶亮晶亮地注视贾瑚,宛如在求夸奖。 涂渊:“……”他服气了还不行吗? 先是鱼,再是马,究竟还有什么不喜欢他的? “真乖!”贾瑚走近一匹马,在它的头上吧嗒亲了一口,旋即用自己的小短手吃力地从其背部拖了一捆绳索下来。 涂渊将此一幕看在眼中,顾不得内心的波动,赶紧过去帮忙。 不多一会儿,两人便拖着一大捆绳索回去了。 而贾赦那只弱鸡才堪堪五花大绑好一个昏厥反贼。 目见贾瑚二人带回来的工具,他还来不及歇一口气,当即又忙活起来。 由于贾瑚和涂渊人小力气不足,绑人这种力气活儿皆由贾赦一个人完成。而他们两只小的,就负责在边上递递绳子什么的。 等做完绑人工作,贾赦已经气喘吁吁,累成了一条咸鱼。 他瘫坐在地,抹了一把运动出来的汗水,有气无力道:“好了,咱们可以走了。” 闻言贾瑚下意识向马车行去,然而刚走没两步就让涂渊抓住领子拉了回来。 面对小家伙茫然的眼神,涂渊视线移至贾赦,语气没有起伏地解释道:“我认为你爹并不会赶马车。” 贾赦只讪讪尬笑,并不言语,已然说明了答案。 涂渊试探性询问:“骑马懂吗?不懂的话,咱们几个只能靠两条腿逃跑了。” “懂懂懂。”贾赦点头若捣蒜,不过笑容却有些勉强。 懂是懂,不过他常年不是乘轿就是坐车,已经有好些年没碰过马了。尽管驱马跑动的基本功还记得,可毕竟生疏了,恐怕骑得不太好。 贾赦暗搓搓地想着,在两个孩子的眸光下,突然感觉自己好没用。 涂渊面上的紧张散去,松了一口气,庆幸道:“那就好,我们去选马。” 眼下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今夜的月光很不明显,周围漆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在没有灯火亮明照路的条件下,最好不要赶路。 然而脱身的机会一旦错过难再有,另外危险随时会到来,因此涂渊和贾赦哪怕知道黑夜动身不妥当,也不得不那么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