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过随性一点的生活,但现在过上了这样的生活我又觉得很不安。你说我是不是已经被奴役出奴性了啊?」 江川没抬头,眼睛盯着手里捏到一半的花问:「找点事情做也不行吗?」 「之前说的拍照我有好好拍。就是一件事情做完之后我会坐不住,总想继续找事情做,不能停下来。」 「那你找一件能让你做一天的事情。」 陈谦和想了想,「搞破坏算是找事做吗?」 「搞甚么破坏?」 陈谦和不回答,抓过一巴掌陶土又搓又揉,很快就出產了一坨盘起来的大便。江川撇着嘴角无奈地看着这个搞破坏的人,伸手拿过那一坨杰作捏了两下,把大便捏成一条盘尾的蛇。陈谦和取来一根牙籤给蛇雕出细细的蛇鳞。 祸害完江川,陈谦和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各种选项在他眼前滑过,最终选了一部同性爱情片《蓝宇》。前面角色亲密的部分看得他面红耳赤,差点就关了电视。江川虽然在捏陶土没看电影也没看他,但从那翘起的嘴角和烧开锅的耳朵,便可知道两人的情况差不多。然而令人羞涩的情节短如过眼云烟,随后砸面而来的剧情让陈谦和无所适从。戏里的两人合了分,分了合,今天找新玩伴明天找女人结婚。眼看一个人走上普通的人生轨道,最终却离婚收场。復合再一次降临,转眼一人入狱一人救援。这个坎过完了,等在终点的不是暖如冬日的大团圆,而是一个人的死亡。 这种戏剧人生发生的概率不高,可也让陈谦和许久回不过神来。江川替他把幕后工作人员名单都滚完的电视关掉。 唐垣和钱奄回来的时候有说有笑,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饭的江川和陈谦和互相交换了眼神。 「今晚吃甚么啊?」唐垣回来之前就发了讯息,告诉老闆和员工今晩回民宿吃饭。 陈谦和批评道:「人家请了你吃午饭你怎么不请人家吃晚饭,要懂得礼尚往来啊。」 钱奄抢着道:「这倒不用。我听唐垣说民宿可以天天蹭饭?我也可以蹭吗?」 江川刻意板起脸说:「他算是我们半个员工,所以是员工福利。」 唐垣握起拳头想要挥向江川却被陈谦和拦下,「谁是你们员工!给你们打工还倒贴工钱给你们啊!」 钱奄没理会他们的纠纷,向现实妥协道:「二十块钱一顿饭比外面便宜又好吃,那我还是缴了这饭钱吧。」 打不了江川的唐垣把气撒到陈谦和身上:「我警告你,你再乱点鸳鸯我就真给你们民宿差评了!」 唐垣这话吼得现场一片寂静。陈谦和眼神乱瞟,不敢跟江川打眼色也不敢看钱奄的反应。 锅里的汤咕嚕咕嚕滚着,发出巫女施咒时的声响。 钱奄倒是挺平静的,沉默半天说:「我有男朋友。」 寂静延续。汤水滚溢出锅边,撒在被火烤得乾燥高温的锅支架和承液盘上,发出喳喳的声响。 唐垣冷着脸跟钱奄说:「你地盘还缺人吗?把他俩给埋了吧」 钱奄一本正经地回道:「改天吧。」 虽然牵线失败了,但陈谦和找到了新住客的发光点。饭后他趁江川在洗碗,悄悄敲响钱奄的房门。钱奄才打开一条门缝,他便像泥鰍一样鑽了进去。陈谦和一脸赧色又局促地站在房间中央。 「我有点事情想问一下你。不想回答可以不用管我的,我立刻就走。」 「你问吧。」爽快答应的钱奄看起来很好说话。 陈谦和视死如归地张开嘴巴:「你有跟家人出柜的经验吗?他们有甚么反应?」 钱奄神色无异地说:「我跟我男朋友都没有家人,这个问题回答不了你。」 原本想道歉的陈谦和见钱奄没有半点哀伤,道歉似乎变得有点多馀。他把道歉省下接着问:「你们会考虑结婚和要孩子的事情吗?」 陈谦和一直以为房里只有他和钱奄,直到唐垣从厕所里走出来他才知道有第三个人在。 「老闆,这位客人才来半天你就抓着人问一堆私人问题,很没有礼貌啊。」唐垣把手上的水擦到衣服上,脸上的严肃弹指间转换成嬉笑:「你这么快就想到以后了吗?」 陈谦和原本只是脸红现在连脖子都红了,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唐垣凑到他面前说:「取写作素材啊,光明正大的那种。倒是你,再乱点鸳鸯我就真的生气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