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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直能用庖凤烹龙来形容,两人品酒联句飞觞,很是轻松默契。

    最后上来两盏小盅,常敬霆贴心将玉勺放入盅内递给她,“这是血燕窝,珍贵的是汤里有天山冰绒雪莲,冰绒雪莲食补价值高,花形与昙花类似,洁白无暇径上有绒,只生长于悬崖冰峰。高原上常年积雪气温极寒,采寻者冒着生命危险,千里跋涉运气好才能遇上一株。黄金百两也难换到一两冰绒雪莲,你试试,口味有否不同。”

    棠儿将温热的盅盏捧在手心,心有余悸,“这顿得花多少钱,我已经不敢吃了。”

    常敬霆爽朗一笑,搛一箸豹胎烹制的菜品在她碗中,“这样奢侈我也是头一回,这顿的确小贵,耗银六千八,还得提早好些天预定,你多吃一些才不算浪费。”

    棠儿拿帕子按一按唇角,“一顿饭就花六千八银子,你父母知道要生气心疼了。”

    常敬霆摇头,笑容间蕴着满满的欢畅,“九皇子宴请上书房的高大人那才叫真浪费,我爹是三品,我什么好的没吃过,直到那一宴才长见识。老北京城的美馔精食五花八门,天上飞的,海里游的,有些菜更是听也没听过。”

    他的话无意间透露出常世良和高澜与玄沣私下来往密切,棠儿面露惊异,心突突直跳。

    常敬霆见她走神,立刻出言关心,棠儿笑着敷衍过去。

    次日,一乘四人抬的绿呢官轿在听雨轩门前停下,常世良由仆从簇拥进了正厅,金凤姐见来人满脸傲气不敢多言,忙敬茶,命丫鬟唤棠儿过来。

    常世良非常清楚,此刻的常敬霆头脑发热,撇开花钱无数,行为情绪完全被棠儿左右。他素来强硬,脸上的表情尽数鄙视,直接了当地说:“我常家从未开过纳妓为妾的先例,说个条件,我要你远离我儿子。”

    棠儿让青鸢去门口,垂目把玩腕上的三色翡翠镯子,不紧不慢地说:“若是以前,我定爽快答应了,先前想不到他能为我豁出性命,这样才华横溢真心一片的男子哪里去找。”

    常世良的脸上明显充斥着权势的傲慢,冷言讽刺道:“红楼女子断无全壁,朝秦暮楚,施以媚术必求钱财,算你本事再大也休想靠近我常家半步!”

    棠儿不予反驳,一张脸似月下寒潭,隐隐流动着孤清与幽寂,“公子还等着,恕不奉陪。”

    常敬霆聪颖好学是家族的希望,常世良担心春试再出偏差,严正地说:“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说不是为钱财,恐怕你自己都不信,痛快点开个价。”

    一阵沉寂过后,见她不为所动,常世良语气缓和了些,“纵你才情再高,落入风尘终德行有亏,耳濡目染都是不耻行为,见惯也就不以为奇。你正当红,整日应酬如鱼得水,嫁人等同于英雄无用武之地,不说风流子弟勾引,只怕自身也守不了清净。朝廷功令,天子门生不得宿妓养娼,你要是真对我儿有情,存着半分良知,就不该耽误他的锦绣前程。”

    这番话着实刺心,对于可以预见的悬崖,及时勒马才是明智的选择。棠儿情绪低落,短暂间做了决定,自觉悲凉道:“五万。”

    常世良冷眼睨过去,恢复先前的傲慢之气,冷飕飕道:“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一个弃旧恋新的妓,以什么由头还值五万?”

    鞋匠伙夫也有底线,常敬霆一定会放弃,但愿他能就此看穿,不再流连风月欢场。棠儿知道应该斩断这段尚未深种的感情,将目光转开望进虚空,一边思索着,缓缓道:“公子在这里已经花了三万多银子,一两万就打发了我说不过去,而且一定会让公子觉得我是受到逼迫。”

    常世良的脸色又暗又沉,气得提动肝气,“你在威胁我?”

    突然间,棠儿的一颗心变得如此荒凉,平静地说:“我哄公子一门心思去春试,过后您将银子的事一说,公子定要来问,我自会令他失去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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