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捏住他的下颔,眸色一片深黑,“你想生?” 幼清赶紧捂住最近的嘴巴,不敢再乱讲话了。 待到伺候薛蔚的常公公过来时,百般无聊的幼清蹭在薛白的肩上,已经打起瞌睡了。 一听见要先送他到瑶华宫里候着,人立刻就精神起来,幼清揉了揉眼睛,没心没肺地跑开,常公公给宫女使了眼色,让人先跟着,自己则借着说吉祥话的当儿,压低声音对薛白说:“王爷,陛下打算过几日下诏从金陵请回黄先生。” 薛白的神色平静,“有劳常公公。” “不敢当。”常公公笑了笑,“是诸位大人时常上奏折向陛下施压。” 薛白微微颔首,余光望及眯着眼同幼枝说笑的薛蔚,神色显出几分高深莫测。 常公公迟疑片刻,又提醒道:“王爷,前些日子庄丞相暗中向奴才打听过贵妃娘娘当年与陛下相遇的细节。” 薛白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本王知道了。” 常公公向他行了一个礼,“王爷若无其他吩咐,奴才便先送王妃至瑶华宫。” “……给清清请一个太医。” 无论是幼老爷还是赵氏,都是将幼清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如今他们已经给幼清调养了半个月的身子,幼清却依旧偶有不适,但这两人却表现得太过平静,倘若搁在往日,说不定已经去砸了医馆。 想到这里,薛白半阖着眼帘,向常公公交待道:“不要陈太医。” 说完,他给了身旁小厮一个眼神,那小厮立即上前交给常公公一个钱袋,薛白这才又开口道:“你去。” 常公公自然是会做戏的,他环顾四周,刻意将锦囊放在手里佯装掂了掂钱袋,当即便眉开眼笑起来,谄媚不已地说:“多谢王爷赏赐。” 看起来不过是阉人们平日的献媚邀宠罢了。 薛白没有过多的反应,常公公对他行了礼,从此处离去。 只是常公公未走几步,宫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拦住他的去路,哭哭啼啼地说:“常公公,不、不好了,庄小姐落水了,庄小姐落水了!” 常公公怒道:“哭什么哭,救人要紧!” 思及庄家那小姐尚未许人家,常公公稍一思索,指了几个宫女与嬷嬷赶去救人,只让宫人私下告知庄丞相。 而那宫人一路啼哭过来,庄秋桐落水一事,很快就在女眷这边传开来。能来此参宴的小姐们,自然打小就见过不少腌臢事儿,个个心里都是门儿清,纷纷挪步前去凑热闹。 常玉姝跟着走了几步,回头又见薛剪萝没有跟来,便问道:“郡主,您不来凑个热闹?” “有什么热闹好凑的。”薛剪萝兴致缺缺,她瞄了一眼薛白,这回却未见到幼清,颇有些惊诧,便心不在焉地说:“你们去,我去问问三皇叔,能不能把三皇婶带过来。” 常玉姝捂嘴笑,“郡主还是让王妃留在王爷身边。” 这姐妹两人,一个负气离去,另一个倒是急忙追去,分明是自个儿离的席,结果没多久的功夫却又闹这一出,说不定就是冲着从嘉王去的。常玉姝摇了摇头,她想是这样想的,却只笑着说:“既然郡主不去,那待我回来再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 “你去。” 常玉姝能想到的,薛剪萝当然也想得到,她蹙眉望向自己三皇叔,不多时,眼睁睁地看见一个宫女凑了过去。 思来想去,薛剪萝还是过去了一趟。 “……王爷,王妃、王妃他方才路上昏倒,让常公公就近送进一处宫殿里歇着,现下太医正在往那边赶去。” 宫女低着头,不安地揪住衣袖,结结巴巴地对薛白说:“常公公让奴婢过来告知王爷一声,让王爷切莫担心。” 薛白骤然起身,“在哪里?” “翠翎宫。” 薛白来不及思索,薄唇轻启道:“带路。” “翠翎宫?”薛剪萝缓缓走过来,疑惑地问道:“三皇叔,三皇婶怎么了?” 薛白言简意赅道:“身体不适。” “中秋佳节怎的连出事端。”薛剪萝方才瞧得清楚,常公公念及庄秋桐尚未婚配,是以将落水一事压了下来,省得横出意外,却不想正好合了庄秋桐的意。她便瞄着薛白,故作懊恼道:“先是庄小姐落水,这会儿三皇婶也昏了过去。” 跪在面前的宫女闻言瑟缩了一下,将头低得更低。 “庄小姐落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