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善言特意请了郁文过去说话:“你说的那个树种,我大兄有个学生在西北做官,可以帮着弄些回来。只是来往的费用不菲,只怕你还得仔细盘算盘算。” 郁文听着心里一跳,道:“多少钱一株?” 沈善言道:“算上来往的费用,差不多三十几文钱一株了。” 的确很贵。 但这是郁棠要的。 他一咬牙,道:“那能不能先弄个十几、二十株回来我们试种一下。” “这倒没有问题。”沈善言笑道。“我干脆让他再给你找个懂得种沙棘树的师傅回来好了,若是能成活,他也可以在这儿讨份活计。” 真要种树了,郁远也好,郁棠也好,都不可能住在山里,总是得请人的。 “行啊!”郁文爽快地答应了,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郁棠。 郁棠张口结舌。 价格怎么相差这么远! 难道是因为渠道不同? 郁棠没有多想,只是让郁远去推了那个叫高其的人,就说家中的长辈已经托人去买种苗了。 这原本也是人之常情。 郁远没有放在心上,和高其打了声招呼就算把这件事翻过去了,开始天天往老宅那边跑,丈量山林,安排春耕,不过十几日,就晒黑了。 王氏不准他再去林子里,道:“这开春的日头,看着暖和,实则最晒人不过了。你马上要娶亲了,要是这个时候晒得像块炭似的,人家相小姐说不定还以为自己相看的和嫁的不是一个人了呢!” 郁远傻笑,却也不再去林子里,一心一意地准备起婚事来。 郁棠也觉得这件事急不得,先帮着大堂兄把嫂嫂娶进门来才是当务之急。 订灶上的人、订锣敲唢呐、订花轿仪帐……琐事一大堆。 马秀娘找了个日子来送贺礼。 郁棠将她迎到自己的内室说话。 马秀娘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原本应该拿几匹料子给你阿兄阿嫂做件新衣服的,可家里的事实在是多,我也走不开,你姐夫就自作主张地画了几幅中堂送给你阿兄,祝他夫妻美满,绵绵瓜瓞。” 郁棠知道马秀娘现在手头不方便,拉着她的手宽慰了好几句,留她用了饭,这才送她出门。 王氏听说就有些好奇地把马秀娘家的贺礼拿出来观看。 章慧画了一幅石榴、一幅喜鹊、一幅葡萄、一幅李子,都是好彩头的寓意。让王氏和郁棠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几幅画都画得非常好,就连王氏这个不懂画的人看了都爱不释手:“没想到章公子还有这样的画艺,以后章公子就算是考不上举人,也不愁一口饭吃。” 王氏的无心之语却让郁棠心中一动,暗暗琢磨着要不要请章慧帮着自家画些漆器图样。 这样一来,既可以解决铺子里没有画师的困境,也可以让章慧家里增加些收入。 第一百零六章 真假 念头一起,就像野草疯长。 但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郁棠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转头拿了画问王氏:“是收起来还是装裱了挂起来?” 家里的人情都是来来往往的,有些好东西会收起来,等到特殊的时候会拿去送人。特别是像章慧画的画,不仅有文名,还是真的好,送那些识货的读书人家是最体面不过的贺礼了。 可能也是考虑到这点,章慧只在那张画了葡萄的画上题了贺词,其他三幅都只是盖了私章。 王氏却是爱不释手,道:“请了师傅装裱出来,挂到你阿兄的书房去。听卫太太说,相小姐曾经读过十年私塾。” 挂上这几幅画,会让郁家增色不少。 郁棠抿了嘴笑,吩咐下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