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裴宴好得蜜里调油似的,她一会儿不看见他都觉得惦记,何况是他要出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有多长时间见不到他。 裴宴笑了笑,一副很满意她回答的样子。 她不由道:“你要去哪里?时间很长吗?应该跟姆妈说一声吧?还有青竹巷那边,我也得去说一声吧?” “当然。”裴宴笑道,“这些都是后事,好安排。我先问你一声,是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郁棠脸有些热,心也怦怦地乱跳,但她还是大胆地上前拉了拉裴宴的衣角,低声道:“我想和你一起。” 这次裴宴扬着眉大笑起来。 郁棠有些不好意思。 裴宴已揽了她的肩膀,道:“我准备近期去趟江西,看看我在江西买的几个庄园。” 带着郁棠,也有让她散散心,见见世面的意思。 郁棠笑容都没办法抑制了。 要知道,临安城里大部分的人一辈子都没有去过苏州,更不要说是江西了。 她能跟着裴宴出远门,真的可以长见识。 她不由叽叽喳喳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出门?陶大人在江西任巡抚,你到时候会去拜访他吗?那边天气怎么样?我要带些什么东西过去?” 欢快的像个小鸟。 能让郁棠高兴,裴宴心里十分满意。 两人说说笑笑的,很快到了裴老安人的院子。 这种事当然由裴宴跟裴老安人说更好。 郁棠抿着嘴笑,和裴宴一起陪着裴老安人用了早膳。 裴老安人就问郁棠:“可是有什么好事?我看你一直在笑。” 郁棠忙正襟危坐,求助般地朝裴宴望去。 裴宴正要说话,裴老安人却道:“你昨天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可见裴家发生了什么事,裴老安人都是知道的。 裴宴想了想,把出远门的事先放下,解释了自己晚归的事:“那个捅死李端的苦主,刚出杭州城就被人杀了。乌大人和李大人都头大如斗,很委婉地派了人来问我是不是我的意思。” 裴老安人皱眉。 郁棠则非常惊讶。 裴宴说起这件事来情绪低落。他道:“我没有想到会这样。就派人去仔细地查证了一番,发现这件事和彭家那个排行十一的家伙有关,把证据交给了李大人,至于李大人怎么解决,就看他怎么想了。但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明明知道怂恿他的人是彭十一,却没有多加防范,害他白白丢了一条性命。“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了郁棠的身上。 郁棠曾经告诉过他,彭十一和李端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可他自认为已经破了这个局,护得住郁棠,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变化到如今这样。 裴老安人听着儿子话里有话,不由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裴宴叹气,瞒下了郁家那幅《松溪钓隐图》的事,只说是彭家怕泉州市舶司被撤销,打起了宁波市舶司的主意,因顾忌裴家,就请李家帮忙,想给裴家找点麻烦,让裴家无暇顾及宁波那边的生意。谁知道李家不仅没能帮上忙,反而暴露了行踪,打草惊蛇,让裴家提早有了准备,还把李端干的事给捅了出去。彭家怕李家把他们家招出来,杀人灭口,先是怂恿着苦主捅死了李端,又杀了苦主……把郁棠和郁家给摘了出来。 郁棠知道裴宴的好意,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裴老安人听了大怒,道:“这个彭家,手段也太阴损了,这样的人家,你们要少来往。为富不仁,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裴宴应诺,道:“所以我把人交给了官衙,若是动私刑,那我们家和彭家又有什么区别?” 裴老安人连连点头。 郁棠却对裴宴另眼相看。 有权力不用,比滥用权力更要有自制力,更要毅力。 郁棠非常的佩服裴宴。 裴老安人就和郁棠说起张英的那个幕僚来,只是话刚开了个头,陈大娘就有些尴尬地进来通报,说陈先生又来了。 裴彤虽说有些越俎代庖,但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这本是裴宴的事,陈先生却屡屡打扰到裴老安人。 郁棠看着裴宴。 裴宴已吩咐陈大娘:“请他去我书房里坐吧!” 陈大娘却窘然地道:“那位陈先生说,他是来告辞的。还说,他刚刚收到了京城里的飞鸽传书,彭家的七爷彭屿,任了刑部侍郎,是首辅沈大人亲自推荐的。” 短短的几句话,却透露出太多的信息。 这让裴宴不得不重视。 他忙请了陈先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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