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胡诌的,也不是骗人的”谢君南声音沉沉,瞬间带了几分凝重的脸上,像是想起了什么:“相国寺的普光禅师,便曾经说过,灼华是已死之人”。 万俟修脸色骤然一变,方才的那份桀骜不信,瞬间荡然无存,眸光紧紧地盯着谢君南看,不待万俟修追问这是何意,谢君南自己便将事情给说了。 “当初灼华才刚到了相国寺的门前,还未能呆上多久,他人便突然昏厥,浑身滚烫像被火烧了似的,我带着灼华才刚入了寮房的院子,那满池盛开的荷花便全都瞬间枯败,不止如此,普光禅师赶来之时,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说道,灼华魂已离体,只余一魄还在”。 “这!这是真的?”万俟修问的艰难,对于他这种刀口上过活的人,最不信的,便是鬼神之说,可是眼下,谢君南的言辞却让他整颗心都拧了起来:“魂已离体,只余一魄还在?这是何意?”如此浅显的话,万俟修自是明白,只是心里作祟,让他非要问上那么一句而已。 谢君南依旧满脸肃色,他抿抿唇,不确定地说道:“我猜测,灼华可能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也许,相比别人,他可能更要缺少其他几魂几魄,他见不得佛像,入不得寺庙,即便他曾有贵人相助,却依旧无法改变他是“已死之人”的事实”。 万俟修听着,他说不明白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惊涛骇浪,也说不清楚脑子里此刻乱成一团的线球是怎么回事,一直到好半响后,他才找到一个点,问:“难道让灼华变成这样的人……是武临清?”。 谢君南点头:“当初刚与灼华相识不久的时候,灼华曾与我说了一个故事,他说武临清在村子里哄骗了他的一个朋友,两人入京成亲了,可是武临清却为了前途负了他的朋友,最后他的那个朋友却被武临清的家人一顿好打,而那时他才……才刚刚怀了身孕……”不知想到什么,谢君南忽而仰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被逼着向武家人众人认错,武临清却在此时要与他和离,他最后……死在了武家的大门外……”。 死在了武家的大门外! 万俟修浑身紧绷,连呼吸也瞬间屏住。 谢君南再睁眼时,他望着夜空挂着的玉盘,微微蹙眉:“灼华当初因为武临清的关系,而连带着也排斥我,我那时候因为无意间带了丑面具,而与他又重新相识,他对那个带着丑面具的我,并没有什么戒备,便对我说了此事,我想,便是因为他没了那么重的戒备,所以他才忘记了,他在说这些时候,武临清根本就没有成亲,我当时原本还觉得灼华的这个故事,不可信,可是之后,随着我与灼华相识日久,他逐渐暴露出来的破绽,才让我发现,这个故事并不是不可信,只是现在的我,并没有参与到这其中而已,之后,便是相国寺一事,灼华的那次无故的昏厥,满院子的荷花瞬间枯败,这种种事件联系起来,已经足以说明了灼华的那个故事……没有说谎……”扭头看向万俟修,谢君南苦笑一声:“你说,这算不算半个杀妻之仇?”。 晚风凉凉,这两人虽是在凉亭上头,可是正因为是深夜时分,四周寂静,故而他们的对话,连凉亭下的子清也得清清楚楚,他呆在原地,瞬间浑身说不出的冰凉,他惊讶于灼华的异样,却又惊悚与这鬼神之说,然而更多的……却是对弟弟灼华的心疼,直至此刻,子清也才明白过来,为何当初灼华会那么急切地想要给小舅写信,让小舅插手自己的婚事,他这是怕……没了小舅的插手,他又会步了上辈子的后尘…… 明明便是鬼神之话,合该听了是让人害怕的话题,可是此刻,不论是万俟修,还是子清,这二人的心口,都拧了起来。 倘若灼华的上辈子,当真是如此死在了武家的大门外,那哪个时候的自己……在哪? 喉头哽了很久,万俟修才又问:“那……灼华可说了,当时我在哪?我为何没有救他?”。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