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 范宣心里想的明明白白,他最喜欢的当然是薛乐天生活在本真院里,谁也管不着他们,他们也谁都不管,可是薛乐天长了脚,会跑,就像昨夜,他出去了,范宣只能在院子里等。 等不来怎么办,一定得出去找。 范宣想明白了,外头再可怕,也不比薛乐天跑了更可怕。 春元带着仆人来收拾时,见薛乐天与范宣缠手缠脚地站在院门外,也是吓了一跳,急急地上前道:“三郎!” 范宣抬头看了她一眼,他对春元有气,因为薛乐天说‘春元不坏’,于是只是撇着嘴,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疯劲。 薛乐天冷着脸道:“他嗓子出血了,叫大夫来。” “可……”春元为难道,“三郎不愿见生人……” 薛乐天垂下眼,语气平板道:“见不见?” 范宣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 薛乐天抬起脸,眼中冷光闪闪地对着春元,“去叫。” 范东来在厅里长吁短叹,大年初一,一家子的人来挨个给他拜年,他的脸色却始终是明不起来,范丹除夕夜挨了顿揍,大年初一满脸的桃红柳绿,他觉得自己告薛乐天一状是没错的,可听说了昨夜范宣要死要活地闹了那么一大场,不知怎么,他生出了一点负罪感,单独留了下来向范东来请罪。 “大伯,”范丹惴惴不安地开了口,“三郎怎么样了?” 范东来满面愁云,他是惊涛骇浪里翻过来的人,瞧着范宣对薛乐天那股魔怔的劲,又是惊又是慌,还有无穷无尽的怕。 无论薛乐天是不是个好的,范宣待薛乐天这样执着,总不是好事。 范东来面沉如水,无力地抬手挥了挥,“三郎……” “老爷,”春元急匆匆地入内,范东来一见到春元,立即神色慌张地起身,“三郎怎么了!” 暖融融的屋子里,范府的府医小心翼翼地替范宣把脉,柔声道:“郎君,张嘴。” 范宣看了身后搂着他的薛乐天一眼,薛乐天点了点头,他才对着府医张开了嘴。 薛乐天道:“大夫,他嗓子很疼,吞咽都困难。” “是了,”府医也听了薛乐天的大名,待他态度十分谦卑,“郎君扯伤了嗓子,待我开几服药剂,休养个十天半个月大约就会好了,”眼神又移向此刻安静乖巧的范宣,哄道:“郎君这段时日要歇歇嗓子,莫要多言。” 范宣无动于衷,拉着薛乐天的手玩,薛乐天垂了脸,轻抚了抚范宣的乌发,低声道:“听到了吗?不许说话。” 范宣仰起脸,睁着乌黑的大眼点了点头。 “真是……”薛乐天长手团住范宣的手,将下巴搁在他的额头,轻叹了口气。 “老爷来了。” 外头春元一声喊,薛乐天不由直起了腰,范宣却仍是玩薛乐天的手,又掰了自己的脚,拉了拉薛乐天的手,薛乐天低头见他脚底膏药都干了,翘起了斑驳,皱眉道:“该换药了。” 范宣点点头,拉着薛乐天的手贴到脚心。 薛乐天似笑非笑,“你倒乖觉,有大夫在呢,还想骗我给你换药?” 范宣也笑了,一头顶在薛乐天面前转来转去,薛乐天不让他说话,他便哼哼唧唧的,知道薛乐天能明白,他的哥哥,怎么会不懂他呢? 范东来远远地看着两个孩子黏在一起在软榻上闹成一团,面色震动,面上悲愁交加,范丹站在他身后也是神色莫测。 第367章 恶毒男配8 薛乐天抬首望见了范东来,起身扒了范宣行礼, “老爷。” 范东来给了他一盘金子让他离开, 那云淡风轻的态度对他的骄傲是一次巨大的羞辱。 旁人越是羞辱,他越是要摆出他凛然的姿态, 即使是小家子气的局促,他也非要攥住了, 因他只有这个。 范宣也站起了身,他脚上受了伤, 一落地, 范东来便伸手去扶他,“三郎, 你坐好。” 范宣不理他,往前半步站到薛乐天面前,黑眼珠深深地望向范东来身后的范丹,眼里全是小动物一般的警惕防备,又凶又蛮,范丹从他眼中看出了护食般的野性,心中不禁微微一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