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两仪殿。 “臣,房乔拜见陛下!” 房玄龄匆匆忙忙地从中书省政事堂行来,向在殿内来回踱步的李二陛下行礼。 尽管房玄龄是尚书左仆射,是尚书省的长官,但他更是宰相之首、百官之首,故一般多在政事堂。 政事堂,设于宫城中书省,是宰相们集体办公的地方。 李二陛下锋芒一扫,领房玄龄进门的李全就自动蹑着小碎步,麻溜地滚出殿去,并将殿门关好。 “有什子多礼的,看看过来,朕给你看看东西!” 房玄龄的礼才刚刚微微欠身,李二陛下就已经打断他,拉着他坐到一边的榻上,将榻中几案上的一卷白纸拿起、递给房玄龄。 房玄龄垂首低眉,双手从李二陛下手中接过白纸,他猜测李二陛下这么着急找到自己,就是因为这白纸上的事情。 “陛下,这......” 不过打开一看,房玄龄也是吃了一惊,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晶亮晶亮的眼眸不可置信地注目着李二陛下。 “这是程处弼那小子从荆州给朕飞鸽传书过来的,依朕看最多再过个四五天,正式奏疏就要到中书省咯!” 李二陛下仰着头,长长叹息一声,似笑非笑,说得很是苦涩。 “陛下,微臣识人不明,治下不严,还请陛下降罪!” 房玄龄起身,躬身九十度,向李二陛下拱手奏道。 “治罪,治什么罪!就是要治罪,也要先治朕的罪!” 李二陛下嗤鼻一笑,起身发笑,笑得有些惨淡、有些痛惜,更多的是后悔、是悔恨,大声自责的说道。 “是朕顾念私情,有眼无珠,一错再错,才至于荆州官员如此崩塌败坏!” 房玄龄徇徇地欠身立在一边,没有接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那样面无表情地像一块木头一样伫立在那儿。 他之前的请罪不过是身为百官之首,形式上的一种自我问责而已,而李二陛下的自责是真正的自责。 病发于根,病紧于髓,荆州官员如此泛滥性的腐败现象,绝对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形成的。 就是用脚趾头想,他也知道荆州官场的官风是从长孙顺德入主荆州败坏的,而李二陛下正是荆州官场败坏的始作俑者! 武士彟是完全不可能贪污的,在李渊在太原起兵却穷困潦倒之时,人家已经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富家翁了,是人家倾尽家财,奠定了大唐的起兵基础。 人家为大唐建国耗费的钱财,不计其数,还会在乎那么一点蝇头小利! 而对于一个出身于关中世家,身份高贵的世家子弟,长孙顺德,同时还是长孙皇后的族亲叔伯,皇亲国戚,却贪婪成性,三番五次因为贪污腐败罢官! 一个世族子弟竟然比一介商贾贪财,丢没丢皇族的脸,房玄龄不敢想、也不能说,但至少出身清河房家的房玄龄认为世家大族的脸,都被长孙顺德给败光了! 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