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洎,这魏王,陛下可是一直恩宠着呢。” 程处弼舒展了一个孺子可教的笑意,颔首点头,侃侃而谈,听着语气似乎对魏王并没有什么敬意,甚至还有多少调侃。 不过马周自己也清楚,自家这位大人和魏王的恩恩怨怨,却也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只要记住现在从程处弼口中确认的重点就成:那就是刘洎是魏王李泰的人! 想到这里,马周此刻已是非常了然了,他根本都不用去问为什么程处弼会在此刻谈及刘洎是谁的人,这件事情和刘洎有什么关系。 既然刘洎是魏王李泰的人,那么侯君集就必然是...... 就在此间,他又听到了程处弼的声音:“那你可明白侯君集是谁的人?” “侯君集是东宫的人!” 这一次,马周没有丝毫的迟疑,斩钉截铁的回答。 贞观十三年那场东宫和魏王府的风波,人尽皆知,此刻谈及刘洎、谈及魏王,那侯君集不是东宫的人,又是谁的人! 而且,这也不仅仅是揣测,是有事实依据的。 陛下此前每次离朝,都是太子监国,侯君集辅政,在此期间的长期相处,就算侯君集不是太子的人,那和太子的关系也差不了多少。 “聪明!” 程处弼毫无避讳地直接赞赏一声,然后将自身所解,没有丝毫隐瞒,一概告知马周。 “以侯君集侵吞之十万贯,若是真按照律法来办,不仅相位不保,更可能会一撸到底成为庶人!” “可若是陛下重惩了侯君集,又能抬举哪一位到东宫,以陛下重惩侯君集之态势,就是到了东宫,又有谁敢真心为太子效力?” “侯君集若是重惩,则是东宫之失势,东宫之失势,则朝纲不稳,以陛下之智慧,如何会成此不智之事!” “这次是他侯君集命好,若不是因为东宫,就是九条命也不够陛下砍的!” “可笑他侯君集,堂堂吏部尚书,一朝宰相,竟然只值得十万贯!” “这西征诸将中也唯有阿史那社尔是聪明人,没有接受侯君集分财,以没有陛下的敕旨为由,独不受赏。” “程相之智,万人莫比,属下喟然叹服!” 将此案完全捋顺的马周豁然开朗,心悦诚服、满是崇敬地向程处弼拜上一礼。 不过此间,他的内心却并没有平复,他却是没有想到这一整桩高昌国军征案都不是什么刑事案件,都是影响深远的政治案情! 如若不是程相大人给他捋清一切,若是真让他个人独当,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马周深深呼吸,深以为忌地将此记在心中,然后向程处弼请示道:“那程相,这高昌国军征案到此就都结案了?” “嗯,是可以都结案了。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本官也该走了。” 程处弼起身舒展了下腰身,将案头的文卷拿起,就朝着门外走去了。 “程相,您可去哪,这可还没到退衙(下班的意思)的时辰呢?” 虽然知道自家这位上司的习惯,可马周还是不得不哭笑不得地追了出来,大呼。 “本官知道,趁着这会儿,去找陛下嗑叨嗑叨。” 可程处弼却悠悠地扬了扬手,背负着双手,晃晃悠悠地走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