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叔收徒也不看此人天赋资质如何,简直就是瞎子摸象,逮谁都一样,太随心所欲了!冯天不是那块料,他还死攥着人不放,不许冯天另投他门。当初因为跟李怀信修习剑道,三师叔没少体罚冯天,骂他叛徒,白眼儿狼。蛮横跋扈至及,一点儿都不讲道理。若论起来,冯天就是给丫耽误的,六爻八卦不得要领也就罢了,拐个弯偷学剑道符箓,才刚有所精进,就被糟老头子拖回去关了禁闭,如今四五不六的,修了个半残,算是太行山上一大悲剧。 别人不是不同情冯天,但同情也没辙,糟老头子蛮不讲理,是个敢在掌教面前耍横的无赖,所谓一物降一物,唯独李怀信这祖宗应着有大端王朝这个庞大的后台,不将人放在眼里,每每能把老无赖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惹不起李怀信,只有抓住冯天揍,揍得冯天哭爹喊娘。 别看冯天在外面牙尖嘴利的,一旦遇上他师父,立马变怂包,这一怂,就放弃了跟李怀信修学符箓剑道,踏踏实实握着铜钱去做他的窝囊废。 此刻这窝囊废不知所踪,李怀信之所以慌张,也是因为担心,唯恐其身临险境。 跟冯天厮混久了,耳濡目染,再不济也粗浅地了解一些八卦阵法,但了解程度仅限于听过,就像和尚念经,你顶多记住一句阿弥陀佛。 李怀信是个心高气傲的剑修,他觉得只要修成大能,还怕什么旁门左道,根本没将三师叔精通的领域放在心上。毕竟本届及上届乃至上上届掌教,都是由剑修当家做主,三师叔之流就是一个陪衬的。 谁知现在,他就在此领域里着了道,乱葬岗之行给他的心高气傲狠狠上了第一堂课。 他不可能坐以待毙等冯天破阵找来,四下张望之后,往前迈了几步。 松林之中看似无任何异样,却怎么都走不到尽头,李怀信加快了脚步,走了大概一刻钟,脚下倏地顿住,他睁大眼,盯着前方的脚印…… 他箭步上前,低头寻见了冯天以苍耳做下的十字记号,拧紧了眉,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了这个松林阵。心理素质稍微差点,就会因恐惧而方寸大乱,李怀信纵身一跃,脚点树干,借力攀上一棵青松,站在枝干顶端,维持住一个平衡,借着月光,眼前豁然开阔,目力所及,全是铺天盖地的青松绵延,没有尽头。他在不知不觉中到底走了多远,看不见来时的荒草地,也不见山丘。他估算了一下时辰,若这片松林真如眼前所见一般辽远,那么他要从标注的起点走回原点,至少得花费大半日功夫,然而他却不过一个时辰就重新绕了回来,由此可见这片松林,没有他看见的这般辽无边际?! 思忖之际,视线渐暗,李怀信仰起头,黑云闭月,稀疏的星子逐渐失去光辉,闪烁两下,便悄然隐没入夜空。 随即,响起一阵闷雷,蓄着滚滚而来的气势,压在乱葬岗的上空,预警一般,却迟迟未曾劈下。 天现异象! 李怀信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直到黑云将整个圆月遮盖,他再也看不见丁点儿光亮。 但是头顶的闷雷,好似豺狼虎豹袭击猎物前的低喘,蓄势待发。 若是换作寻常百姓,定会以为,打雷就要下雨了。 只有修行者尚能分辨,这不是寻常的雷电,而是遇劫才会遭遇的九天玄雷。 李怀信嗓子一紧,翻身跃下,掏出符箓燃起一盏青灯,他必须尽快找到冯天走出这片松林阵。 就在他挑灯迈步的一瞬,雷鸣低啸,寒风从林里卷来,接着响起细细碎碎的声响,来自四面八方,有什么东西正破土而出。他手里的青灯光线不强,照射的范围不足两米,恰在两米以内,有一块泥土松动了一下。李怀信面颊紧绷,右手下意识往后,抠住了背上的剑匣。 匣子里有七柄灵剑,以七魄命名,自入太行山伊始,由太行道掌教千张机的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