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误以为,是同一个阵法。” “怎么可能,长平乱葬岗七座山峦是为了压住幽谷中几十万大军的亡灵和……你,若同一阵法运用在此地,难不成是要压住整个枣林村吗?!”言到此,李怀信倏地顿住,心底窜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甚至又数了一遍环绕村子的八座峰峦,确定不是七,才驱赶走那股窜出的不祥与难安:“长平乱葬岗的阵法是针对几十万大军的怨灵,但这里是成百上千条活人性命,用不到一处,所以不能相提并论。” 他缓了缓,确定呼吸了迷雾之后,并未出现头晕目眩的症状,才沿着山地往下走,也可能这片刻功夫还未上头,但还是趁早下山为妙,毕竟这山间温度骤降,李怀信早已冻得手脚冰凉,他扫了眼结成冰柱的细流,抬腿迈过去,踩着坚硬的岩石,岩石倾斜,上面因水气结了层薄冰,有些打滑,他扶了把树干稳住脚,他说:“那鬼丫头蹿得可真快,把我们引到此地,然后绕着山林打转,几个意思?” “不知。”枯枝勾住了贞白的衣角,她轻轻一扯,踩在李怀信方才踩过的岩石上,还来不及落稳,足下一滑。 李怀信闻声回头,就见贞白滑出去一米,往悬崖下坠,他伸手想够,贞白却凌空一旋,并没搭上他的手,沉木剑划拉过冰面,迅速开裂,随即一个利落的翻转,稳稳落在斜坡上,离他几步之遥。李怀信立刻收回手,藏在身后,有种被人拂了好意的不快。他面上不显,一路都不再吭声,贞白更是个闷葫芦,除了讲重点以外,别人若不说话,她绝对一字不言,是个极其枯燥之人。 待到山脚下,李怀信终于忍不住,因为有件事,自刚才就盘旋在心头。 “你既没死,却能听见铃声,是不是就意味着……” 经他的话一提醒,贞白驻足,仿佛才意识到这茬:“我也是将死之人吗?” 李怀信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说,是什么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 “能听见铃声,这种……”李怀信顿了顿:“……特殊情况,就像,你身上没有一点人气,所以能听见铃声,这种特殊情况,难道不是吗?” 贞白思忖间,忽然摇了摇头。 李怀信还没明白她摇头的意思,贞白已经快速往村子走去,似乎是有些急切的,单薄的身影在夜风中,显出几分虚无缥缈来。李怀信突然就想起了那个乱葬岗里,站在崩塌的山峦之上,修补大阵后,她摇摇欲坠的身影,薄削而消瘦,风一吹,就倒了下去。那时候,他来不及去体会当时的心境,沉淀到现在,历经短暂相处,再回想起来,竟然有些不落忍。她一介女流,究竟有过怎样的遭遇,才会被活生生压在乱葬岗十年,扛过十几道天罚,重获自由,却孑然一身。 她有亲故吗? 啊,是有的,那块随身佩戴的墨玉,上面刻着个楊字,想必就是亲故了。如此贴身收藏,珍之又重,定是个极有分量的人吧。只是这分量远不及那个仇人,值得她去寻。 李怀信喊她:“你能慢点儿吗?” 贞白脚下不停:“我们得赶快出去。” “着急也没用吧,指望枣林村那些人给你指路吗?” 贞白驻足:“如果我的时间不多了,在这儿耗不起。” “就算现在出去了,你也没有任何头绪,怎么去找那个人?” 贞白犹豫间,垂下的双手攥紧,似乎在心底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心般,开口:“上太行山,找你师叔寒山君,他能占卜。” 李怀信的目光滑过她握紧成拳的双手,听见一向波澜不惊的语调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变了音,他试探道:“你跟那糟老头子……有什么过节吗?” 转瞬间,贞白已恢复淡然:“素不相识,何来过节。” 李怀信也没指望她会坦诚相告,直接揭过这个话题,道:“走吧,终归是要出去的,总得想法子问个究竟。” 只是想什么法子呢,这帮村民其实跟那些见人就咬的行尸没什么两样,毫无理智可言,李怀信边走边琢磨,干脆把那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