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信记不太清了,反正他曾听冯天提过,顶部的塔刹也是由塔座、塔身、塔刹三部分组成,整个是以大塔承托小塔的造型。 贞白听到此,立刻就明白了对方意图。 他们往楼上跑,波摩罗猩红着无数双眼睛看见,穷追不舍的乱撞,又狠狠贯穿了第三层,将原本逃命至三层塔的几名香客吓得,直接奋不顾命地从窗户往下跳。 李怀信看愣了,以这种高度跳下去,非死即残,想必也是给寄生亡灵吓狠了。李怀信没功夫耽搁,径直跃上楼层,和贞白分头行动,她负责牵制波摩罗,并将其逐层往上引,在波摩罗捅穿七层塔楼之前,李怀信率先到顶部,喘息间,沉沉呼出一口气,他打开剑匣,气沉丹田,御七魄剑,围绕自身一圈,剑尖朝上,对准塔顶屋脊,两指并剑,往上一点,七魄剑齐发,成环形直插塔顶。 砰! 砰!! 一声巨响紧随着一声巨响,脚下的木板突然被暴力破开,直接把李怀信掀飞,撞上坚硬的墙壁,狠狠砸下来,他一口老血涌到胸口,咳都咳不出来。 那波摩罗窜天猴似的,不顾一切地猛窜,直接把七魄剑还没旋开的塔顶顶开了。 而紧随波摩罗的身下,从地板破开的大洞中窜起一条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嘶吼着,差一点就咬住他。 怪不得这波摩罗火烧屁股似的往上撞。 缚灵的烟线绷断了,一点点在空中消散。 只是瞬间,那座被顶开的宝顶塔刹就压着波摩罗一路下坠,冥蟒突然附身为剑,洞穿波摩罗本体!一时间,千魂齐发的震吼声穿云裂石,寄生魂群魔乱舞般挣扎,仿佛将要分裂解体,只是他们还未来得及,就被宝顶塔刹压在了地下,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地面晃了三晃,如泰山压顶! 终于,绷紧的弦松了,李怀信整个人都泄了力,胸口血气翻涌,闷得厉害,许是方才撞狠了,他刚站起来,就感到一阵眩晕。李怀信撑住墙,用力眨了眨发花的眼睛,然后摸到七魄剑,插入匣中。 他顺着楼梯,往下行,残破的塔室内,现在一眼就能望到底,还有数不清到底几只艳鬼在那飞来飘去,确实好看,但李怀信却觉得,这种衣不蔽体的女人,看着就烦。然后目光在塔室逡巡,锁住一抹黑袍,与艳鬼的薄纱交错间,在旋身时铺陈开,像泼出去的墨,是一种冷艳的瑰丽。 “我没力气了。”李怀信扶着一截把杆,慵懒开口:“剩下的你解决吧。” 不知道贞白有没有回答,李怀信捡了块儿还算整洁的地方坐下,他觉得疲累,筋骨酸软,想着小憩一会儿。 人一旦犯懒,就打不起精神,好端端靠着,又觉得闷热,像在过太行山上的暑夏,便想起后山那口甘泉池,尤其清凉,泡在里头,再加一口冰镇酸梅,格外解暑。李怀信越想越口干舌燥,体温攀升,出了层薄汗,他觉得自己肯定是馋了,馋小圆子熬的那口酸梅汤,因为热,也因为渴。他站起来,打算出去找口水喝,却头重脚轻地,连走路都发飘。 作者有话要说: 李怀信:“是我馋了。” 第82章 拐角处,他看见贞白,斩艳鬼时,人如其剑,姿态凌厉。 她应付完一只,回头问:“要下去看看吗?” 李怀信朝下觑一眼,强打精神:“倒也不必,这座普同塔屹立法华寺数百年,无数香客和尚来此,都要绕塔而行,仰望礼敬,世人都知七级浮屠,殊不知,塔刹原本是用来供奉佛骨的,它是佛门的终极境界,所以,这宝顶塔刹也算是佛门中至高无上的法器,无论寄生亡灵在里头怎么翻江倒海,也都浪不倒这幢金钟罩。” 说话间,他目光下移,不由自主往贞白身上扫,盯住一把纤细的腰。 贞白浑然不觉,游刃有余地灭尽艳鬼:“你没让我赶尽杀绝,而选择用塔刹镇压,是有其他想法?” “毕竟是佛门弟子,他们不都讲究超度么,今日之后,这事儿漏出去,自然会有高僧前来,替他们超度亡灵。”李怀信脑子混沌,摁着太阳穴醒神,视线却黏在贞白身上:“不设身处地的来一趟,还真不知道佛法也如此博大精深。” 贞白收剑,一回身,就看出他不对劲,那双长眸里头像有一把火在烧,灼人得很:“你怎么了?” 李怀信蹙眉,盯住对方那片冷白的脖颈,哑声说:“我有点渴。” 一直强行按捺着,此刻嗓子干涩,脑子眩晕,整个人不由自主往前挪,他朝贞白伸出手,缓缓地,握住一侧薄削的肩,很难熬似的说:“又热。” 贞白垂眸,盯着他腕颈处那一口齿印,心知是被艳鬼咬到,她冷定道:“先出去。” 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