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后见她喜欢这个,笑意更深,“等澄儿学会了这一段,自然会有下一段。澄儿先试一试?” 顾之澄郑重地点了点头,拨弹了起来。 不过几下,太后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她拉开顾之澄的小手,开始一指一指的教她。 顾之澄学得认真,软软嫩嫩的小手指被磨得红了,也毫无怨言,眸子里满是好学的光芒。 所以即便她弹得难听到了有些过分的地步,太后也狠不下心思来骂她。 因为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在学,而且看那圆睁睁的眼睛也能瞧出来,她是真的很想很想学好。 可惜...... 或许天赋这种东西是注定的。 又是一夜,白日里听到过顾之澄弹箜篌的宫人们成宿成宿地做着噩梦,醒来之时,皆坐在榻上流露出生不如死的表情。 而第三日再出现在清心殿的太后,脸色又憔悴了许多。 眼下青色丝毫未见消,并且又深了些许。 顾之澄咬着唇,些许愧疚地看着太后,“母后,您怎的昨夜又未睡好?可是嫌儿臣琴艺不精,又不思进取?儿臣愿意再多练一会儿,便是练到夜半三更,也要让母后满意。” 太后身形微微颤了一下,纤纤玉手抬起来,揉了揉眉心,嗓音婉转清脆却有些哑,只是轻声道:“不必了,澄儿......” “那母后,今日还教箜篌?抑或是箫?儿臣最喜欢箫了。箫声清幽动人,很是悦耳。”顾之澄笑着眯了眯眸子,两只小手搭在太后腿上,歪着脑袋看她。 太后身子又重重颤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然后道:“今日便不教你那些,只教你研习琴谱,如何?” 顾之澄怔了怔,笑意还未散去。 她发现,母后现在的表情,还上一世教她六乐的老师看着她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太后心虚地垂下视线,绞着帕子,告诉自个儿。 顾之澄是她亲生的,只是继承了她父皇的乐曲天赋。 所以......罢了罢了,还是放她一条生路,也放皇宫上下一条生路吧。 ...... 不用弹琴,只用研习些上一世早已滚瓜烂熟的琴谱,顾之澄便轻松了许多。 这一轻松,便忍不住在太后面前撒起娇来。 想来除夕的时候,陆寒答应了带她上元节的时候去宫外看花灯热闹,可她还未得了太后的应允。 想了想,顾之澄忍不住勾了勾太后的小指,细声试探道:“母后,年年上元节宫外都是热闹非凡,不知今年如何?” 太后眼皮也未抬,纤纤玉手拿着卷琴谱,漫不经心道:“这些与你又有何干系?你来仔细瞧瞧,琴谱这处的这个音可有何不对?” 顾之澄咬了咬唇,没有将小脑袋凑过去,反而是鼓起勇气说道:“母后......今年上元节,儿臣想......想出宫去看看花灯。” 太后眸色一沉,将手中的琴谱放下,望进顾之澄一双怯怯又期待的眼睛里。 “宫中亦有许多宫灯,哀家记得你每年上元节在宫中赏灯,亦十分欢喜,为何今年突然想出宫赏花灯?”太后秀眉轻轻蹙起,端倪着顾之澄眸中的神色。 虽宫里的宫灯亦有许多式样,可她上一世已经看了二十年,自然早已腻了,但这是不能同太后说出口的...... 顾之澄垂下眼帘,抚着袖口的龙纹,细声道:“朕......朕只是想出宫看看宫外的花灯是何样式的。”M.bJzJNf.cOm